她扯起袖子,兩截蒼白的小臂瘦的幾乎隻有骨頭,在兩隻手腕處有一圈黑紫。這是常年被扣上鎖鍊的痕迹,腳上亦有的。魚兒環抱雙膝,仍舊覺得現在的一切像夢一樣。“你坐在這裡幹什麼?”清酒去而複返。魚兒立刻緊張的站起,伸手指了指,也不知自己指的何處:“我……我在等着洗碗……”以往給那人做了飯,都得等他吃完了,她去收拾幹淨碗筷,才能吃飯。此間她得坐在廚房内,不礙他的眼,但是要随叫随到,慢了,少不得挨頓揍。是以這種時候她都緊繃着精神,就怕聽漏了他的呼喊。“碗等會兒自有人來洗,先去吃飯。”見魚兒還站在原地不動,清酒道:“過來。”清酒轉身離開,魚兒隻得跟上。魚兒跟在清酒後邊,望見她披肩的墨發,其發繩有兩條白色的流蘇,融在發中,似白發而非白發,像是墨玉台上落下的皚雪,十分配她,魚兒的目光不禁随着流蘇輕微的擺動而動。兩人到了堂屋。清酒在桌前坐下,魚兒還站在門邊。清酒道:“過來坐。”莫問和唐麟趾同時擡頭看向她,魚兒在三人的目光裡走來坐下,莫問在左,清酒在右,自己的面前擺着一大碗羊羹。與人同桌而食已像是前生的事,現在坐着,十分不習慣,握着湯匙久久不動。莫問道:“羊肉驅寒,對你的身體有好處……”莫問瞄了瞄她的碗:“你要是吃不完,剩下的可以給我。”莫問面前擺着兩大碗羊羹,其中一碗已吃了一半了。她身子比清酒和唐麟趾要健實些,在女人之中卻還是正常的,隻這食量卻很驚人。她說話時一絲表情也無,嚴肅的很。魚兒有些怕她,連忙道:“嗯。”莫問問道:“你們昨天問出多少了?”唐麟趾道:“差不多都招了,今天晚上再唬唬他們,看看還有沒得隐瞞。”清酒正在掰馍,右手握着白馍,左手撕扯,暗紅的佛珠貼着雪白的小臂:“問到不少有意思的事,明天回甯城,彙合了厭離和花蓮再做打算。”清酒将馍掰完。唐麟趾舀了一小半去,又将桌上的油辣子加了兩勺。莫問端着馍倒了一半。清酒将剩下的推到魚兒面前:“羊肉泡馍是你們這特有的吃食,你嘗嘗看我做的合不合格。”魚兒接過,舀了些在碗裡,羊肉的香氣越發醇厚。魚兒拿着湯匙攪拌,動作很慢,嘗了一口,鼻子蓦然一酸。唐麟趾問道:“魚兒,你曉不曉得那兩個人是翻雲覆雨十三寨的山賊?”“嗯。”“你啥時候被他們抓起來的?你爹娘咧?”“三年前……”這一聲應答尾音發着顫。“那你曉不曉得……”“麟趾。”清酒出聲打斷,唐麟趾茫然問道:“怎麼了?”“食不言。”“……”魚兒雙手捧着碗,勉強的笑了笑。這一笑,牽引的眸中滾下一滴熱淚,落入碗中。她極力忍住,奈何眼眶酸意難止,淚水開了頭,便接二連三了。唐麟趾嘀咕道:“這妹娃奇怪的很,被兩山賊揍的這狠都不哭,怎麼現在問兩句就哭了嘛……”魚兒心想,确實奇怪,自己在那裡活了三年,再痛苦的事都承受住了,然而現在突如其來的溫暖讓自己神經松懈,讓自己軟弱,隻是一湯匙味道熟悉的湯羹而已,便崩潰了,再忍不住了。莫問給魚兒遞來一方手帕,用着與她表情不符的低柔的聲音說道:“給你。”魚兒接過:“謝謝大人。”“我叫莫問,叫我莫問就好。”晚來,魚兒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即便是服了莫問的藥,依舊沒有睡意。午時的談話,讓她想起家中的無妄之災。爹爹早逝,與娘親相依為命,三年前,翻雲覆雨十三寨的勢力向外拓展,選地方做出山采辦接應的點,便是噩夢的開始。家中房子被奪下,母女倆被迫為奴,鄰裡莫說相助,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兩年前,娘親逃脫了出去,去尋武林俠士相助,然而人沒有殺死,反倒是被捉了回來。那人當着自己的面割開了娘親的喉嚨,又脫了褲子,将垂死的娘親淩辱了一番。粘膩暗紅的血液鋪在冰冷的地上,娘親喉嚨裡混濁的呻吟,那人粗重惡心的喘息,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夜裡,魚兒發了一身冷汗,她掀開被子下了床,蹑手蹑腳去到廚房拿了一把菜刀,來到廂房前,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子裡什麼都沒有,正中放着兩張椅子,椅子上綁着兩人,凄迷的月光從窗棂間透進來,将兩人的面孔照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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