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一夜好睡,半夜都未醒來。
再睜眼便是早晨,本來他可以再睡一會,一直睡到八九點再起床、,無奈一大早就聽到外面有大動靜。
腳步聲,犬吠聲,雞鳴聲,人說話聲,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
沈宵不情願地睜開眼睛,便看到王富貴光着膀子睡在身旁,正睜大着眼睛盯着自己,眼下一抹淡淡青黑,薄被全在他身上,裹得嚴嚴實實。
王富貴心裡緊張一夜未眠,甚至都不敢動一下,外面的動靜他聽得很清楚,有人有狗有雞,還有幾l輛車路過。他猜測是村子裡出了大事。
現在好不容易等沈宵醒過來,王富貴調整一下僵硬的表情,在嘴角擠出一絲笑容,。
“富貴哥,早安。”沈宵有些不好意思地爬起來,掀開被子發現自己光溜溜的,又用力裹上被子。睡了個好覺,把昨天的事忘得一幹二淨,緩了一會才想起來昨天發生的事。
比起自己光溜溜地和王富貴睡在一張床上。
王富貴也起床,慌亂地穿上衣服,将沈宵的衣物整理好放在床邊,然後走到門口,小聲道:“餓了吧,我去做飯。”
待沈宵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廚房裡已經飄出來淡淡的香味。
王富貴家的廚房離卧室比較近,院子比蔣桂英家的小,房間也隻有堂屋和卧室。蔣桂英的房子是沈家的祖業,後來又因為沈大遠娶妻擴建。
沈宵站在院子裡,站在牆邊往外看。王富貴家門前的路算是主幹道,現在已沒了先前那麼多人,隻有零星幾l個人路過。可以從路人嘴裡聽到‘死人’‘罪犯’‘警察’等字眼,讓沈宵非常好奇。
不一會,有兩輛車緩緩經過,揚起一陣細塵,沈宵連忙眯起眼轉過身,餘光看到那車上有穿制服的,不像是村子裡的人。
“來喝南瓜粥。”王富貴端着一大鍋粥出來,招呼沈宵去堂屋吃飯。
南瓜香味更接近于奶油的氣味,勾得沈宵移不開眼,連忙跟着王富貴進了屋。
剛坐下王富貴将粥分好,道:“家裡沒有米面了,南瓜是院子後面自己種的,沒放别的東西,我還有些錢,今天下午去鎮上買一些回來。”
“富貴哥的粥真香。”沈宵喝了一口南瓜粥,甜滋滋的,比放了白糖還甜,帶着濃郁的奶油味。
見沈宵笑得眉眼彎彎,小心翼翼捧着缺了口的粥碗,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王富貴心裡全是愛憐,嘴上隻是道:“慢一點,鍋裡還有。”
熱粥下肚,沈宵感覺到異常的滿足,誇獎道:“富貴做什麼都好吃,就像是頂級大廚。”
這一誇讓王富貴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天也沒有學過廚藝,不過是小時候親人過世後沒飯吃,什麼野菜樹皮都能做成食物下肚,成年之後去鎮上做工,跟着進廚房幫忙,看會了一些。
沈宵又道:“如果富貴哥開個飯館,肯定生意紅火。”這粥要是放到現代,或者他的時
代,
還不得成為網紅産品,
大堆人過來搶着要喝。
“在村子裡開飯店不行的。”王富貴苦笑道,“鄉下家家戶戶都有種田種菜,收入也不高,根本不會考慮在外面吃。”
沈宵想想也對,村口唯一活下來的就隻有村口的茶水鋪子,收費也極其便宜,說是小吃店,還不如說隻是給村民提供一個休息聚集的地方。
沈宵:“那可以去人多的地方,比如鎮上,城裡,水城和海市就有很多飯館,早上賣的是粥面饅頭。”
王富貴隻是笑笑,沒有接着沈宵的話,理想是美好的,生意是難做的,他存了些錢,想着存夠了以後在鎮上能開個小鋪子,賣點什麼他沒有想過。活到這個歲數,他既沒有想過要成親,也沒有其他人生目标,活着就像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從來沒有考慮過以後的事情。
可現在不一樣了,王富貴看着沈宵,或許他真的可以去嘗試開一家飯館,或者就是一個簡單的小攤,賣一點能吃的東西。隻要心上人在身邊,就能讓他充滿各種期待。
吃完早餐,王富貴還是跟往常一樣去下田。農耕就是個細水長流的活,一直到收獲的時候。
下田是不可能下田的,沈宵上一次就吃到了下田的苦,現在都不願意待在田埂喂蚊子。他在路口就跟王富貴分開了,帶着小黑在茶水鋪子那邊看熱鬧。
兩個穿着制服模樣的年輕男人坐在旁邊桌喝茶聊天。旁邊村民都豎起耳朵聽着,有一句沒一句搭話問着。
沈宵聽了大半個小時,終于聽明白了。
蔣新耀把鎮上的警察叫來了,還抓到幾l個嫌犯。晚上見過辮子男的村民,在村口徘徊的流民,還有打更的,外加陳芸秋的奶媽和兩個丫鬟。
因為是蔣家的事,警察局非常重視,老大親自帶人過來。于是整個來了兩個小隊,蔣家祠堂那邊都站不了,剩下的在村裡巡邏調查,這倆就是被安排過來的,正在茶水鋪子喝茶聊天,美其名曰‘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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