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和魏無羨躍下避塵,走上前對着藍曦臣和聶懷桑行禮,聶懷桑将幾人引入不淨世。
“溫甯在哪裡?”剛坐下,魏無羨就忍不住開口詢問。
“中午了,我們先用飯,然後我帶我你們過去,他現在在後院客房。”聶懷桑吩咐布好午餐,可是魏無羨一點胃口都沒有,胡亂吃了點,便催着聶懷桑去找溫甯。
幾人來到後院,走到一間屋子前,聶懷桑說:“就在這裡,不過,魏兄你要有個心理準備,他不認人了。”
魏無羨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半晌也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藍忘機見狀,推門就走了進去,魏無羨愣了一下,急忙跟上。
屋子裡窗子都是封上的,不見陽光,一踏進就有一股陰邪之氣撲面而來,還夾雜着腐爛腥臭的難聞氣味兒。
“開始我還想辦法喚醒他,但是一旦有所觸碰,他就暴起傷人。光線強一點他也會躁動不安,所以我隻好将窗子都封了起來,魏兄,你不要生氣。”聶懷桑唯唯諾諾地說。
“無妨,這不怪你。”魏無羨忍着心痛,走上前,隻看了一眼,就再也無法抑制内心,雙眼發澀,鼻子發酸。
隻見眼前的人哪裡還是當年那個乖巧清爽的少年:一頭長發打着結,夾雜着枯葉草屑,亂糟糟的披散着;滿臉髒污已然看不出本來的膚色;一雙眼睛除了瞳孔全是血紅色;嘴唇幹裂灰白;身上的衣服也碎成一條條,幾乎難以蔽體,還遍布幹涸的血漬和油污;雙手雙腳上是手腕粗的鐵鍊,光着腳,手腕和腳腕都被磨出了深深的血痕,幾可見骨;手指幹枯變形,指甲又尖又長塞滿泥垢,渾身散發着惡臭。
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靠近,溫甯張嘴發出了低低地嘶吼,像是警告,又像是求救。
魏無羨渾身不自覺地顫抖,雙手握拳,雙眼通紅,四周漸漸彌漫起了黑霧。
“魏嬰!魏嬰!凝神!”藍忘機急忙上前握住魏無羨的手,試圖安撫。但魏無羨似乎已經聽不見也看不見,隻見他眼底越來越紅,周身的怨氣也越來越濃,手臂上也開始慢慢滲出鮮血。
藍忘機雙手捧起魏無羨的臉,強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低聲地說:“魏嬰,看着我,溫甯需要你,你要冷靜下來。”
魏無羨的眼睛慢慢有了焦點,紅色漸漸褪去,怨氣也逐漸散了。
藍曦臣看見這一幕也是震驚不已,他看向聶懷桑,聶懷桑急忙擺手:“不不不是我,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這樣了,我趁他不備給他下了咒才把他帶了回來。但是到了這裡咒法就失效了,我便再也無法靠近他。”
“不必多言,我信你。”魏無羨說完,擡腿就要走上前。
“當心!”藍忘機拉住魏無羨。
“無妨,他不會傷我。”魏無羨說罷,拿起笛子,緩緩地吹奏了一曲,溫甯的眼神逐漸迷茫起來,他歪着頭,似乎在辨别什麼。
一曲閉,魏無羨上前,輕喚:“溫甯…溫甯?”
溫甯毫無反應。
魏無羨繞着溫甯走了一圈,溫甯也随着魏嬰原地轉了一圈。魏無羨心下思量:藏起溫甯的人定然是想将他化為己用,那麼就不能讓溫甯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所以定然是在大腦做了手腳。而溫甯看起來也不是魂魄缺失,那就一定是外力所緻。
這樣想着,魏無羨繞到溫甯身後,伸手在溫甯的頭發裡仔細摸索。
“果真如此!”魏無羨面上一喜,從溫甯頭上拔出了兩顆手指粗兩寸長的鐵釘。
“刺顱釘?!”藍曦臣驚呼。
“對,作惡之人妄圖以此控制溫甯,我想大概率是沒有成功。否則也不會輕易叫聶宗主把溫甯偷了回來。”魏無羨咬牙切齒地說,“真是惡毒至極!百死難恕!”
“難道,真是的……”藍曦臣感覺心裡頭有某個地方狠狠地疼了一下。
“兄長,如若……”
“藍湛!”魏無羨拉住了藍忘機,對他搖了搖頭,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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