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點大部隊今天都上山了,沈露和許詩晴也跟着一起,山腳下已經被孩子們收拾的幹幹淨淨了。
衆人隻能再往上走,許詩晴一路拉着沈露,兩人走着走着就跟大部隊拉開一段距離。
“小沈知青,你也來撿柴火啊”
正低頭尋寶藏的沈露擡起頭,是李秀娟,她看起來比前幾天還要憔悴,整張臉透着灰白,就這樣看着沈露還是扯出來一個笑臉,沈露看着她失色幹枯的嘴唇,像是要裂開一樣,這還是個孕婦。
沈露假裝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口子油和兩塊大白兔塞給她。
“嘴巴裂了會很疼的,把這個塗上會好一些”
沈露看着突然哭起來的李秀娟有點不知所措,你要是來個混不講理的她一下就撂倒了,可這麼一個溫柔大姐姐就看着你哭,她受不了啊。
聽着聲過來的許詩晴把兩人拉到背風的地方,把她帶着的水杯拿出來放在李秀娟手裡
“喝一點吧,糖水,喝了對肚子裡的寶寶也好”
李秀娟并不是來要東西的,她隻是看到上次維護她的小知青過來打個招呼,沒想到小知青一句會疼的直接讓她眼淚決堤了。
有多久了,沒有一個人告訴她她也會疼的,婆婆每天都是各種謾罵,什麼難聽說什麼,丈夫永遠都是忍一下再忍一下。
她以為自己看淡生活活一天算一天,可突然就有一束陽光照在她身上,告訴她,你是個人,你會疼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這裡風大,吹壞了”
沈露拿出手絹給她小心的擦眼淚。
“不好意思,吓到你們了,我沒事,這個你拿回去吃,多吃點好長高”
她怎麼好意思拿一個小女孩的糖果,她把手裡的糖往沈露的口袋裡塞,她已經好幾年沒吃過糖了,都快忘了糖的味道了,但是這個糖她不能要。
“你看,我口袋裡還有,你這個臉色很不好,這麼冷的天你怎麼穿的這麼少就出來了”
沈露隻得把口袋裡的糖露給她看,摸了摸李秀娟的手,跟冰塊一樣,許詩晴把水杯放到她的嘴邊,硬逼着她喝了幾口。
緩了一會,看起來臉色就好的多了,沈露又往她嘴巴裡塞了一塊奶糖,甜甜膩膩的感覺沖散了嘴裡的苦味。
“我沒事,你們倆上山要小心點,千萬别走小道,李洪軍的爹就是從山上掉下去沒的”
李秀娟就像個大姐姐,叮囑着兩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妹妹。
苦難的生活沒有磨平她的善良,所以在看到沈露落水後抱着肚子跑去喊人。
“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嗎?就算你能吃得了這個苦,那你的孩子呢”
李秀娟摸了摸她的肚子,還不明顯,但那裡有她的孩子,要是這個家庭是這樣的,那她(他)該來嗎?
要是個男孩可能還好,如果她是個女孩,從小會過什麼樣的日子她想都不敢想。
“可是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李家是我唯一能生活的地方了”
“以後會變得,都會好的,隻要你不放棄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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