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分辨一個人不能隻依靠外貌和聲音。
外貌和聲音可以僞裝,而呼吸節奏每個人都獨一無二。
縱然是同一種呼吸法門,落在實處的呼吸也截然不同。
沈傾塵隻聽呼吸就知道,進來的人是他的小師尊外加親傳弟子,提槍誤入‘白虎堂’,等候‘刺配’的徐如卿。
見身後久久沒有動靜,沈傾塵裝作有些不耐煩道:“紅玉姐怎麼還不過來?這樣端着胳膊很累的。”
徐如卿蹑手蹑腳放下竹槍,生怕碰出動靜被沈傾塵發現。
她其實也算晉王府的丫鬟,晉王的貼身丫鬟。
雖然晉王和郡主從來都沒有把她當下人使喚過,但她知道,
自己地位頂多和紅玉青禾差不多,全靠晉王姐姐的格外照顧,還有郡主的時常欺負才顯得特殊。
而眼前這個等待沐浴更衣的是無恥小賊,是師尊,是便宜徒弟,其實也是她要侍奉的姑爺。
不管是小師尊照顧徒弟,弟子孝敬師尊,還是丫鬟侍奉姑爺,都是天經地義的,沒有問題!
徐如卿這樣安慰自己後,拿起旁邊托盤裡的毛巾,給沈傾塵擦幹淨後背,腿後,摸索着探到身前,擦拭上半身,腿前。
“怎麼停了?還有地方沒擦幹呢?”沈傾塵提醒道。
無恥小賊!
你自己擦啊!!!
不是有手嗎!
又不像後背那樣夠不到!
徐如卿捂住嘴不讓自己啐出聲,默默蹲下身子,将毛巾蓋在手上,一點點從後往前擦幹。
晦暗光線下的清靈俏臉也随着擦拭位置,角度和幅度的不同而染上绯紅。
原本還算小有所成的呼吸法徹底打亂節奏,在深沉幽靜的空曠浴室清晰可聞。
“嗯,可以了,把亵褲拿來,給我穿上。”
無恥小賊!
逆徒!
壞師尊!
你不要得寸進尺!
徐如卿左手按下右手差點指出去的手指,老老實實從托盤裡取來幹淨亵褲。
輕輕抓住沈傾塵的腳踝,左右各擡兩下套進褲腿,然後捏住褲邊順着小腿一點點往上提。
呼——
終于是有驚無險穿好了,徐如卿暗暗松了口氣。
接下來就簡單多了,隻需要服侍無恥小賊穿上睡袍,自己就可以跑路離開了。
徐如卿這次沒等沈傾塵開口說話就已經把睡袍拿了過來,正要給他穿上。
隻聽他說:“歪了。”
歪了?
什麼歪了?
徐如卿眨了眨懵懂的眼睛,環顧一圈。
沒有什麼東西歪啊,就連自己放在地上的竹槍都十分筆直。
“裡面,正一下。”
沈傾塵閉着眼睛,聲音聽不出任何戲谑,黑暗裡看不見的嘴角已經有些壓不住了。
裡面?
眼前閃過白天在小藥房桌子上翻看的書冊,
回想起上面讓人欲罷……
不對,是無恥至極的内容!
嗚……
反應過來沈傾塵意思的徐如卿小聲‘嗚’了一下,趕忙捂住嘴。
無恥!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她的手是提槍上陣,點蒼殺人的,怎麼能……
徐如卿有點後悔“自告奮勇”代替紅玉服侍姑爺更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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