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爺,您的家鄉很美啊。”
“到處都是綠植。”
楊飛宇笑呵呵的說着,或許,贊美家鄉也算是拍馬屁的一種吧。
但我對此并不感冒。
對我而言,家鄉就是家人所在的地方,可我的家人,已經不在這裡了。
我對,沒有絲毫留戀。
“就是路不太好走!”
葉睛坐在我身旁直撇嘴。
的确,因為我們現在走的是山路。
目的地,是我母親的墓。
我剛到林縣就直奔這來了,自從我母親去世後我就離開了家。
這麼久沒給她上墳,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樣了。
車開不到墳前,所以我隻能停在山下。
我們背着一大堆的祭祀用品,又爬了一個小時的山才來到了我母親的墓前。
我本以為,我母親的墓會很亂。
畢竟周邊村民放羊放牛的人很多。
但到了一看,我卻十分意外。
因為這裡十分整齊。
墓碑很幹淨,周圍全都用鋼管圈了起來,所以也沒什麼牲畜能走進墓裡。
最讓我意外的是,在墓前,還有祭祀用的水果。
雖然已經變質了,但看起來,近期應該有人來過。
“飛爺,看來還是有人記着伯母啊。”
“這裡對比其他的墳地,幹淨很多!”
葉睛道。
的确,這一路走上來,倒是見過了不少的墳地。
可沒有一個墳地,比我母親這裡更加幹淨。
可諷刺的是,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就我家的那些親屬,有誰會給我母親上墳。
我一言未發,葉睛和楊飛宇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老老實實的将祭祀品放在了墳前後便走下了山去。
隻留我一個人,站在我母親墳前。
那一天,陽光很明媚,大山的空氣中仿佛都帶着些許的甜味。
跟我母親下葬的那一天有點像。
所以,我沒着急焚香燒紙,怕破壞了此地的空氣,我靜靜的望着墓碑上那個照片良久。
太陽從西邊,慢慢的走到了東邊。
我始終一言未發。
或許,我有太多想說的。
或許,我也沒有那麼多想說的。
直到下午,我才跪了下來,拿起了燒紙香燭,點燃。
煙火烤着臉,火光耀眼。
那甜甜的空氣頓時消失不見。
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我依舊将所有的燒紙,全部小心翼翼的全部燒完。
直到等着香燭全部燃盡,我似乎才失去了繼續待在這裡的理由。
三個響頭過後,我望着墓碑。
終于道出了一句,道:“媽!”
“好久不見!”
我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見了。
但一句話還未說完,我卻早已不能自已的淚流滿面。
就當是見過了吧!
我轉身下山,等我到了車前,看見葉睛和楊飛宇都在車上睡着了。
我沒有吵醒他們兩個,靠在車上抽了一根煙。
等我抽完,他們兩個也醒了。
“飛爺,結束了?”
楊飛宇的聲音傳來。
“嗯。”
我應了一聲,掐滅了手中的香煙上了車,道:“下山吧。”
“好!”
楊飛宇應了一聲,随即駕車下山。
我家的老宅在縣内,但并不算什麼好地點。
也不大,隻有六十多平方的一間小磚瓦房。
實際上,最初我和母親是住在我母親出錢,給我外公外婆建造的别墅裡的。
那别墅,也算是我母親當年唯一留下的值錢一些的東西。
但是卻因為是我外公外婆的名字,所以,他們留給了他們的大兒子,我大舅,江素平。
原本,大舅沒結婚的時候,我和母親還是可以住在這裡的。
但随着大舅結婚之後,我和母親就被趕出了那裡。
沒有地方住,母親買了五姨家的這所小房子,而五姨又換了一間大房子。
從那以後,我跟母親,就徹底成為了所有親友當中,過得最差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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