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4章 學齡前（第1頁）

姜海凰的童年從未有過孤單，事實上不止姜海凰，那時候在她的家鄉誰家沒有個兩三個的孩子。即使有計劃生育在，隻有兩個孩子的也還是少數。姜海凰所在的村子算是周圍比較大的一個村落。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的辛苦而充實。

村子裡的人大多都是靠種地，種果樹和養殖為生。面朝黃土背朝天，過着靠天吃飯的日子。常常聽大人們談論的都是莊稼地裡的收成、交公糧的負擔。

那時候的姜海凰可謂人事不懂。家裡開着小賣部，自家的零食吃夠了，錢放在那裡她随手可得。偷偷拿上錢去村裡其他小賣部買零食，還經常被幾個堂哥騙着從家裡拿錢給他們上學的時候買零食。幾個堂哥在姜海凰沒有上幼兒園的時候就上四五年級了。當然有的可能已經留級幾年或者比較大才入學的。那時候在這樣的農村裡，雖然政策上已經普及9年義務教育，但上學并沒有那麼嚴格的年齡限制。也并非大家都真的讀夠了9年。

70年代出生的幾個堂哥堂姐很多可能小學都沒有讀過，或者讀過也沒有堅持下來。尤其是女孩子，可能連讀書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家裡農活太多，吃飯的嘴巴也多，單靠父母養不起。于是上學也不太受重視，都早早回家幫家裡幹農活掙口飯吃。

時間久了姜海凰偷偷拿錢資助哥哥們買零食的事情就被母親發現了。母親很生氣，拿着掃把把姜海凰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母親告訴姜海凰小偷小摸是不對的。小時候就偷長大了走不了正道。那是姜海凰記憶裡唯一一次挨打。就這一次被打後，姜海凰再沒有偷偷拿錢給别人了。

小時候的姜海凰特别不好養活，在物資匮乏的年代吃飯挑三揀四。當然這個不好養活是相對于當時的條件，如果是在當下這個時代也許她吃飯不會有問題。她記得小時候的主食一般是玉米面煎餅，又硬又酸，難以下咽。下飯菜一般就是地裡的産出，毫無葷腥的蔬菜之類。夏天西紅柿、黃瓜、豆角一類，冬天白菜、蘿蔔之類。幾乎頓頓如此，常年累月。

偶爾改善夥食會買點豬肉，家裡養的母雞會下幾個蛋。但是豬肉好像隻有在過年過節的時候能夠吃上，雞蛋也總是不能天天吃到。家裡三個孩子隻有在生日的那天能确保吃上一個雞蛋。平常都是先緊着弟弟。其次才是姜海凰，最後才是妹妹。因為妹妹更加好喂養一點。姜海凰卻是甯可少吃一頓也不願意一直吃不愛吃的飯菜。

姜海凰偏愛地瓜、地瓜面的煎餅，菜一類偏愛土豆。這些并不是一年四季常有的。那時候的農村裡從來不會有賣菜的店或者商販。更不會有反季的東西賣到這裡。沒有人有閑錢買菜或者水果。一應吃喝幾乎都來自自家地裡種的。

姜海凰記得小時候她經常看過飯菜之後獨自悶悶的離開餐桌。每當此時母親都會想辦法再給她開小竈。比如姜海凰不愛吃素菜的水餃，母親會給她過一遍油，炸的至少一面金黃酥脆，此時姜海凰就不再介意水餃的餡子。母親有時候也會給她炸面糊。好在自家種的花生，花生油還算是能滿足需求。

姜海凰還記得有次她突然就想吃白菜餡的水餃，但是家裡偏偏沒有白菜，母親就拿其他菜去跟鄰居交換。當然面粉這種東西也是金貴的，雖然各家都種了小麥，但是人口多，還得交公糧。剩下的是不可能滿足一年的需求。吃上水餃和饅頭的時候也是少數。大多時候都是吃用玉米面做成的幹糧。

長大了姜海凰常聽母親說的都是她小時候多麼聽話。也許是母親從來不說自己孩子不好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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