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再興聲音都興奮得發抖:“簡大人客氣了。這功勞絕無僅有,絕無僅有。”
甯白笑着拍拍他的手:“将軍冷靜,這都城餘敵,可都清除了?”
杜再興道:“隻有西城那個外番軍,還在抵抗,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不作為懼。天正國除梁都外,還有七座小城池,附近兩座已來投降,其餘五座是降是戰,消息還在路上。”
甯白道:“外番軍?什麼意思?”
杜再興道:“這天正國發現國人中毒之後,高價從天正國西邊、代朝西南邊的巨番國購買了一支軍隊,共一千人,希望能用他們來保護梁都。”
甯白暗道好在昨日從北城門而入,在城内亂走居然未遇上他們,否則事情還不一定這麼順利。
杜再興又道:“說起這巨番軍隊,我部倒未曾與他們交過手。但聽守西南境的劉将軍說過他們,打仗之前先要拜一尊大神。劉将軍說那神足有二十米高,身上塗了各種色彩,畫了森林、田地、江河,也畫了刀槍劍戟,青面獠牙,寬目巨鼻,号稱不死戰神寬止,說也奇怪,那巨番軍隊拜神之後,便如發瘋了一般,比先前兇猛十倍,是以在西南境,劉将軍也沒讨到好處,節節敗退。”
甯白聽着想這應是心理作用,當下并不說破。
正說着巨番軍隊,便聽帳外有人高聲道:“杜将軍,城西趙總管急報,損失甚大,希望支援。”
杜再興臉色一變:“正說着這西番軍厲害,果然連趙總管也沒把他們拿下。”
他急步出營,甯白也跟着出去,杜再興上馬,道:“傳重營張總管、箭營吳總管,立即帶營到城西見我。”又轉頭看着甯白:“簡大人,你的小紅馬呢?”
甯白道:“還在皇宮外面呢。你給我先找一匹。”
旁邊一兵立時牽馬過來,歐陽昔急着吩咐杜再興:“一定要注意簡大人的安全。”
他是想着簡熙也是大功之臣,萬一有點差池,皇上鐵定怪罪下來,這當頭便是自己這個節制,脫口而出,全然不顧旁邊明正黑如鐵的臉神。
杜再興帶了衛隊,和甯白一起,拍馬向西城而去。
未及西城,便見那裡煙霧騰騰,傳來陣陣殺聲。
杜再興尋得一高處,帶隊上去,從上向下,俯視這一戰鬥。
代朝軍隊已經攻進西番營内,但死傷者衆,那西番營正中,高高地豎着一尊神佛畫像,色彩豔麗,身上到處畫着天地各物,甚至連鍋碗瓢盆,也盡數畫了上去,整個畫像毫無章法可循,看那筆劃也應是多人所作。
畫像一張四方臉,眼為正方,嘴如虎口,左右嘴角伸出的巨牙,刺出了畫面。
這應該便是杜再興所說的西番兵戰神崇拜物寬止了。
寬止腳下,有一群西番兵正雙手合十,全身跪伏在他面前,口中念念有詞。
代朝攻擊部隊,雖打開了缺口,但已付出巨大代價。沖進缺口的人,被西番兵拼死擋住。鮮血四濺,雙方的屍體都堆成了小山,遠比昨夜皇宮屠殺更為慘烈。
代朝這邊,一個總管的模樣的人,揮舞着長刀,再次組織起一波人員進攻。
此時,那群在寬止腳下參拜之人,全都站起,甯白見他們臉如鐵灰,眼似銅牛,心中暗道不好,這是夥不要命的了。
果然,那群西番兵狂叫起來,聲音蓋住了其餘士兵們的打殺之聲,天地之間隻剩下他們的聲音。
他們一吼之後,旋即如同發怒的猛獅,向缺口這處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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