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苦寒,比起富饒的南洲、得過且過的中洲,這裡的生活條件奇差無比,嚴苛的生存條件造就了鐵血的種族,而在這塊獨特的冰雪大地之上,人煙稀少也并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在這塊苦寒之地,賴以生存的資源是所有人們競相争奪的目标。北境的本土居民們,都以部族或村落的形式抱團取暖,而每一個部族、村落的人數,都很少超過五十人。
雖說部族大了能增加實力,但人數一多,定居點周遭尋找到的資源又無法供養所有人。
北境不同于中洲與南洲,這裡的冰雪堵塞了大部分的通路,天氣驟變時常發生,少有種族能夠完成遠距離的資源搜索或遷徙,每一次遠離村落進入茫茫冰雪之中,都是一場生與死的考驗。
别說人多了可以出外打劫,在這裡可能連目标都沒找到一個就得凍死餓死。
人數一旦超出了資源承載的上限,蠻橫的部落會發生流血成河的内部拼殺,而友善的部落則會發生分裂,一部分人選擇離開故土,去尋找另一個資源地。
如果運氣好找到了新資源地,那麼老村莊新村落、新老部落之間都能遙相呼應,要是找不到,那就得面對殘酷的命運。
也正是如此鐵血的生存方式,助長了冬神的信仰。
從人數上來說,冬神所擁有的信徒們數量遠遠比不上其他的神明,但祂是司掌寒冬與死亡的神明,冬季的寂寥和嚴苛正是祂神力的寫照。
陰險狡詐的冬神在很早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己信徒的不足之處。
人數不夠,隻能質量來湊。
祂通過各種手段搶奪、騙取了各種權柄,擴大着與自己相關的領域,将海洋、半獸人、戰争與死亡全都納入了自己的管轄範疇。
人們過得越苦,對祂的祈求就越強烈,人們打的越狠,祂得到的戰争之力就越多。
冬神弗裡爾斯就像是一個兩頭通吃的戰争販子,哪怕信徒死亡也沒有關系,因為祂司掌着死亡。在世界意識碎裂的現在,死掉的信徒的靈魂多半含有大量污染而無法回歸生命之海,正好落入祂的掌心。
那些靈魂中蘊含的能量,可遠比一點點的信仰之力來得強大的多。
所以這位殘酷的神明從不關心祂的信徒過得好不好,祂隻是把他們當做一群能夠随時提取能量的資源罷了。
正如莫馭所猜測的那樣,北境的本土居民們選擇冬神作為自己的信仰,是因為他們沒有别的神明可以選擇。
冬神通過各種手段,驅趕、吞并、殺死曾在北境有過一席之地的神明,搶奪那些初現端倪的力量和權柄,這些搶來的力量,才是祂不斷發起神戰的倚仗。
以戰養戰,但若一戰未勝,這缺少基柱的脆弱的鍊條就會瞬間瓦解。
别看出現在海盜灣駐地的夜市的本土居民們不過區區幾百人,但考慮到北境的居民們無論做什麼事都本着‘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生存理念、并不會傾巢而出的作風,這裡的人數已經很能說明冒險者們在北境逐漸擴大的影響力。
冒險者們到北境的時間尚顯短暫,卻已經如同一把狂亂的野火,在皚皚白雪的遮掩之下,瘋狂地引燃雪下幹枯的草木。
安妮聞着空氣中充滿誘惑力的油香,開始逐漸理解了阿姆特郡那位領主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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