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二章 道家啟蒙（第1頁）

十二歲的半大小子，桀骜不馴的年齡，加之父親忙于勞作，簡直就是農村天地任爺橫行。今天張奶奶家的雞被人用彈弓打死了，我幹的，父親一頓毒打…第二天一早，揉着傷痕累累的屁股，能把王大媽的菜地糟踐的像野豬拱過的，隻是為了摘幾根頂花帶刺的嫩黃瓜。其實吧，這玩意兒是一點都不好吃摘了十幾根，總共吃了兩三口就全扔村頭的水塘裡了，當然沒吃幾口也逃不了毒打一頓的悲慘命運……

就這樣，我成了村裡的“毒瘤”，不誇張的說，路過一家門口，女主人看到我，都會下意識的把養的雞趕回院子裡，再路過另一家的雞窩，女主人都要趕緊去看看雞蛋有沒有被人故意踩碎。這樣的小孩，大人肯定不會讓自己孩子跟他一起玩，學壞了可咋辦？

左鄰右舍每天幾個波次上面“拜訪”，控訴我的累累惡行，父親發現，棍棒底下也不一定能出孝子，于是拿出爺爺留下來的那幾本破書，逼着我背誦，每天五頁，晚上回來檢查，沒完成就沒有晚飯吃。說實話，在少年的記憶力，相對于挨打來說，感覺挨餓其實是一件更恐怖的事情，反正沒有小夥伴和我一起玩了，自己也把村上的每個犄角旮旯都玩遍了，也或許是我天生的跟道士這個職業有淵源，居然還真的安安靜靜的去背那幾本破書。

四個月的時間，滾瓜爛熟。

這是我少年時期最深刻的記憶，至今清楚記得，第一本書開頭便是第四頁，前面三頁以及封面都已不知所蹤。

“……王天下也，仰則觀象于天，俯則觀法于地，觀鳥獸之文，與天地之宜，近取諸神，遠取諸物，于是始畫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故可以探赜索隐……”

那時候的我，根本不清楚那是個啥玩意，連九年義務教育都沒能完成，四年級辍學的超級學渣，為了一口晚飯，卑微的背啊背有不認識的字就等父親回來問，兩個月的時間，居然被我背的滾瓜爛熟。

父親也大感意外，或許覺得我有這方面的天賦，也或許想為我這個百物一中的“廢物”留一條将來謀生的路，畢竟哪怕是給人看看風水，今後也不至于餓死。

後來長大了，通過上網對比檢索，我才知道是李淳風所著的《乙巳占》，隻是和世面上的版本不太一樣，明顯的多了很多的内容。

回到正題，待這本書背熟後，父親沒有讓我接着背下一本，每天晚上吃過飯以後，爺倆坐在院子裡，父親就跟我說書裡的内容。現在想來，父親所說的應該也是來自爺爺的“傳聲”，他自己理解多少，隻有天知道。但他說的那些，不知道為什麼就能讓我癡迷不已。

五色的祥雲慶雲四方朝集，日月在周天北方相合，五星聚在東井，這是顯露帝王的盛高品德，順應天下所顯的吉祥征瑞。孛氣在夏末顯現，慧星顯亮在秦朝末年，又或是流星像是狗的模樣在東郡墜落，或者是項羽時枉矢星像蛇前行一樣在西邊天空劃過，這呈現了執政的殘酷暴虐，是違背了蒼生人民的災禍招應的。商湯為民求雨剪掉頭發，豐沃的雨水潤澤了千裡；宋公向上天請殃，熒惑星退移了三舍；這是帝王修善上天的嘉慶……

諸如此類的，雖然很深奧，但我就是聽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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