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6章 用各種方式捉魚（第1頁）

父親那次在自己面前吃癟，讓M無地自容，從此以後M什麼都依着弟弟。父親在廠門口挂牌子示衆丢人現眼，在"學習班"被關押着沒有人身自由，每次為父親送東西時，M就為父親的可憐而憤憤不平。同時，也為自己不能聲張，更無法去搭救而悲憤。

母親頂着沉重的社會壓力，忍辱負重。在單位挺起腰杆做人、兢兢業業做事，仍被評為先進工作者。在家裡更是洗衣漿裳、煮飯做菜，添衣換被、育兒持家有條不紊。是母親撐起M的一片天。母親的剛毅、自尊、倔強、自重的性格給少年M幼小的心靈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也影響了M的一生。

父親在"學習班"不能回家，哥哥忙“文化大革命”很少回家，姐姐作為知識青年到農村大有作為去了，家中隻有媽媽和帶着弟弟的M。一次媽媽上班前對M說，你爸在學習班看來長久還回不來，哥哥、姐姐都忙也顧不了家，今後你應該懂事些，帶好弟弟少讓我操心!望着媽媽隐藏着無限憂傷的臉龐，M認真地點點頭，他知道媽媽心中的苦，更知道父親那一跪的沉重，卻不知如何幫媽媽和父親去解脫。

一一媽媽的一席話，頓時讓小M懂事了很多。再不帶弟弟去很遠的地方玩耍，凡媽媽耽心的事再不去做，譬如與小夥伴到塘裡、河邊遊泳，到烈士公園打魚等等。

但有些事M決心是要用心用力做的。

譬如捕魚。

M家與很多家庭一樣過着貧窮的社會主義生活，缺衣少食，更沒多餘的錢買魚吃，但凡家中吃魚時，M總見媽媽将魚身魚頭魚尾都分給他和弟弟及給爸爸送的飯菜中，而喜歡吃魚的媽媽最後隻吃喝點湯，這讓M心中很不是滋味。不就是沒錢買嗎?…

M有了打算，學着做捕魚的矛鈎。他用撿來的錫紙折個錐形，中間放入已被用小鐵絲固定成三角狀的三個鋼針鈎、然後放入裝着煤灰的破唐瓷杯中做成一個模具中，然後再用一個小鐵罐将牙膏皮在火上熔化後倒入模具，這樣，一個毛鈎就做好了。矛鈎做好後，取根長竹杆用結實的細繩子連上矛鈎，便約上兩、三夥伴到塘裡、小河裡去劃魚。

用矛鈎劃魚還不是M捕魚方式的全部，他還學會用"哈搭"一一就是那種把小魚網固定在長竹杆頂端的月牙型竹框上的捕魚工具，到河、渠、塘、壩的水邊撈魚；也常用車釣鈎魚、去溪邊摸魚、農田捉魚。

M捉魚收獲最大的一次是，某天一陣大暴雨過後，M沿着大水溝的小馬路，向靠部隊大院圍牆邊的一個大約2米見方的水池走去。這個水池深約一米，池底離兩端的水溝底約20公分，水溝的兩頭一端連接圍牆内的一個大魚塘，另一頭連接一條靠小馬路邊的大水溝，M平常捉魚常光顧這個水池，總有點小收獲。

走近水池，M猛然看見一片白花花的魚兒在淺淺的池水中撲騰。M趕忙甩掉拖鞋，拿着魚簍跳進池中，手忙腳亂地用雙手一捧捧地把那些魚兒扔進魚簍。不一會兒魚簍便裝滿了，忙又脫下背心紮成一個袋……M光着膀子，費力地一手提着魚簍，一手提着衣袋，喜滋滋地回家用秤一稱，竟有18斤多重，真是收獲巨大。

随M捕魚方式增多、捕魚技術提高，不但M的母親可以随意吃上她喜歡的魚肉，哥哥還偶爾帶上三五同事回家專吃“魚席”。

每一次看着母親歡快的用她親手烹饪的鲫魚煮羅蔔絲和火焙魚炒辣椒接待着哥哥的同事，M心裡便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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