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二哥。是他從小到大不論嫉妒還是記恨都不得不仰望的二哥。他到底輸了哪一點,偏偏永遠被壓得翻不了身?他不信天,也不信命,隻信自己。城下的将領在高聲呼喊:&ldo;淮北王僞造先帝遺诏,自立為帝,趁着邊疆生亂奪取王位,罪大惡極!吾等擁護真命天子而來,除僞帝,複皇位,興我大興!&rdo;無數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ldo;除僞帝,複皇位,興我大興!&rdo;&ldo;除僞帝,複皇位,興我大興!&rdo;千軍萬馬兵臨城下,初升的朝陽霞光萬丈,仿佛連老天爺都知道真命天子回來了,帶着那樣一如既往的鎮定自若,亦或是冷若冰霜,看看那表情,看看那眼神,就好像他天生就該擁有這一切,就好像所有的東西他都勢在必得!老四的眼中閃過深切的仇恨,他在這樣浩蕩的聲勢裡隻感覺喉嚨裡一陣一陣發癢,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裡破土而出。是不甘,是嫉妒,是多少年來幾乎要将他的生命吞噬的恨意。他忽然間朗聲大笑,克制着喉嚨裡的酸楚,一字一句道:&ldo;把新後給我帶上來!&rdo;萬衆矚目中,千軍萬馬間,皇帝擡頭看着城牆之上,卻隻看見一道纖細的大紅色身影出現在視線裡。那道身影穿着大紅喜服,他曾想親自為她披上紅蓋頭,卻不曾想過她宮變了老四是個卑鄙的人,他自己也從來不否認這一點。千軍萬馬,兵臨城下,他可以若無其事地挾持一個弱質女流,以作人質。不止如此,他還親自從侍衛腰上拔出利劍,耀眼的日光在劍鋒上飛速閃過,那一道炫目的光芒讓所有人都沒忍住閉了閉眼。那銳利的長劍最終橫在了新後的脖子上。他朝着城牆下的皇帝大笑着,那笑聲裡有一種孩童似的稚氣,仿佛隻是在與手足做一場遊戲,隻是這遊戲太過殘酷,歹毒之處卻不是一個孩童能想出來的。&ldo;怎麼樣,二哥?&rdo;他的笑意裡藏着春風數縷,桃花無數,朝陽下,他的膚色白得近乎半透明狀态,似乎随時随地都像是會湮滅的蝴蝶。他笑着問,&ldo;是束手就擒,我把她還給你,還是你更想要這皇位,為了江山不要美人?&rdo;他一手抓住了新後的胳膊,一手持劍橫在她脖子前面。皇帝的眼睛疼得厲害。那道紅色的身影站得太高太高,高到他要努力仰着脖子才看得見。城門上風大,凜冽北風将她寬大的喜服吹得鼓鼓囊囊,像是一張大船上的風帆,又讓她像是一隻正欲展翅高飛的大鳥。他死死攥着腰間的寶劍,恨不能将老二就地擊殺。背後是千軍萬馬,眼前是此生唯一的摯愛。是俯首稱臣,從此陷所有人與不義,卻能與她卑微地長相厮守,還是不顧一切攻城,雖重奪皇位,卻不得不親眼目睹她倒在血泊之中?皇帝沉默着,眼中幾乎要淌出血來。方淮就在他的身後,開口想說什麼,卻到底什麼也沒說出口。這個時候,仁義道德,江山為重,他腹中有千萬個道理,千萬個從小學到大的男兒教條,何為輕,何為重,他一清二楚。可他卻忽然一個字也無法勸誡皇帝,他無法要皇帝眼睜睜看着心愛的人慘死在面前。紫禁城門口,風聲呼嘯而過,在場千軍萬馬,卻悄無聲息。老四似乎察覺到了皇帝心中的惶恐與恨意,笑得更好看了,不緊不慢地催促了一聲:&ldo;做好決定了嗎,二哥?&rdo;他走得離城牆更近了些,身前挾持的那人也堪堪抵在了磚石前頭,那把長劍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劃出一道深紅色的血飲,再往裡一點,約莫就會血流成柱。皇帝翻身下馬,一字一頓地對城牆上的人說:&ldo;顧珣之,她若有半點不測,我會把你在意的每一個人都殺了替她陪葬。每一個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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