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以來的第一面是在取挫骨釘之時。
林半夏用盡渾身解數都無法消除取釘的痛。第一根挫骨釘被卸下來時,他們甚至能隐約聽到鈕釘剌骨的聲音。
猶如亡者詐屍一般,楊臻猛地一挺突然睜開了眼睛,瘋嚎着竭力掙紮,可又因挫骨釘的緣故幾乎無法指揮四肢,最後隻能是像犯了痫症一樣抽搐。
林半夏早就囑咐宿離、徐樞和鄧子高按好楊臻,否則不僅會挫骨還無法盡快接上筋腱,稍有不慎便會終身抱憾。
周從燕心疼得難以自已,她攲在床頭把楊臻的腦袋抱在懷裡,溫柔地撫着他的額頭輕聲安撫道:“似寒,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連着幾聲輕柔之後,楊臻當真安穩了不少,盡管仍疼得哆嗦,但他卻能咬碎牙硬忍着盡量老實。
一屋子人看在眼裡,紛紛心疼得落淚,楊臻這副樣子,人事不省稀裡糊塗間還能勉強自己給他們一個方便……
林半夏推開門時,門外疊了幾層的人一股腦擁了上來。林半夏擡了擡血淋淋的手示意他們止聲,趕着衆人往院裡去,後頭跟出來的宿離三人把門帶上,不言而一地留給屋裡的人一片安甯。
“放心吧。”林半夏灌了一口鴻踏雪備好的茶水說,“一切順利。”她指了指徐樞手中裝着挫骨釘的盒子。
連舟渡坐着木輪椅,咬牙切齒間便捏碎了輪子的扶手。焦左戎焦心不忘替連舟渡周全,緊着向徐樞道歉。
“無妨,都是趕工做出來的東西,本來也不堪用。”徐樞并不心疼那幾架木輪椅。
“錢津達那狗東西死沒死?”連舟渡問。
焦左戎答沒有。院裡的事基本都是他處理,錢津達被鴻踏雪拖回來的時候基本已經咽了氣,但鎖在籠子裡緩了半天竟然又見了點好轉。“我仔細看過,他傷得很重,但卻沒有性命之憂。”他看向林半夏以期回應,林半夏也懂他,道:“得了,待會兒我去瞧瞧。”
“還瞧什麼瞧,我去把他的頭擰下來!”連舟渡轉着轱辘就要去找錢津達算賬。
鄧子高上前兩步勾住他的衣領把他扯回來說:“未見得是他命大,我看有可能是十三留了一線。”
“啊?”連舟渡無法想通。
“等林醫仙看過再說吧。”鄧子高說。
直到屋中隻剩他們二人之時,周從燕才哭了出來。隻不過因為知道門外還有人守着,所以并不敢哭出聲。
自從她當了巫奚教主之後,山呼海嘯一夜間傾瀉而來,實在沉重難捱。細細想來,這一遭她似乎與楊臻并未分開多久,但方才相視之時卻覺得似乎攀渡了千山萬水一般。
十幾日不見,楊臻到底經曆了什麼不用林半夏診斷她便能看得清楚。外面那些人,當時忍得住、忍不住的如今都哭了個遍,即便林半夏已經拼盡渾身解數、已經保證楊臻肯定能醒過來,但由于所有人都能多少想象到那些痛苦,所以誰都難免涕泗一場。何況,連林半夏都不能确定楊臻到底何時才能醒過來。
怏怏悒悒到第二日清早,林半夏才敲開了周從燕的門。初晨照面,林半夏隻覺周從燕似乎比從前更加晶瑩了。她身後的鴻踏雪探出小腦袋來盯着周從燕的臉欲言又止了許久,最後把話全都咽了下去。
周從燕神情尋常看似無事,可那雙水泡似的眼卻在楚楚可憐地告訴他們昨日的她到底如何熬過。
林半夏例常來給楊臻換藥續診,臨了之時才道:“錢津達的事,我得問問你的看法。”
“怎麼了?”周從燕問。她自昨日便守在這裡寸步不離,并不知曉外面到底是何情況。
“你昨日的安排都已妥善完成,隻是那錢津達……”林半夏看得見周從燕眼中的刀光劍影,她又何嘗不恨呢,“貪多不得走火入魔,如今成了一副活死人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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