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縛障刀的劍身緊力隻是一瞬間的事,其後便是脫力飛落。
方爾玉甩手去撈障刀,因此袒露出了另半邊身上的空擋。花千樹也是麻利出手,啪的一下拍掉了方爾玉臂彎裡的小箱子。方爾玉到底不是個尋常本事的人,花千樹搶了半天都沒成功,于是退而求其次先讓箱子脫手再說。
鴻踏雪低伏在窗沿上看到掉在地上的箱子之後才想起正事,那不是裝夜牙玺的箱子嗎?他急慌慌地翻了翻自己藏東西的地方,果然不見了。好家夥,他咬牙切齒地在心裡罵起了方爾玉,他沒想到方爾玉那種木木呆呆的家夥竟然也會偷東西。心裡氣惱,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爬到了窗戶上準備跳下去把箱子搶回來。但他腳底還沒發力,一截被震碎轟飛的木樁子就把他又吓了回去。
一劍刺出,方爾玉輕靈地一個側腰躲開。花千樹以内力灌劍,劍身又貼着方爾玉的腰纏了一圈,速度太快,方爾玉上下左右都躲不開,于是拇指挑環教得障刀在掌中飛旋,借着雙方極近的距離直接旋斷了花千樹的抹額。紮眼的觀音痣一亮,花千樹倒像是先被晃了眼,也為躲着飛旋的障刀,一手蓋着前額一手擰劍周身翻個,原本豎面的劍身一橫頓時切斷了方爾玉的佩帶。
股面對撞,兩個人暫時分開。
方爾玉隻以為這人是來搶夜牙玺的,花千樹則當是他從天宮裡偷來的夜牙玺,兩個互不認識的又不願多說話的人就此打了起來,在交手之後又雙雙發現對方很耐打……
隔壁的窗戶被推開,嵬名岘有些詫異地看着院裡兩個還在僵持對峙的人問:“你們在幹什麼?”
鴻踏雪探出頭來朝他吆喝:“你在啊!怎麼才出來?”
嵬名岘覺得莫名其妙,他在屋裡冥神鑽研楊臻之前教他的渡氣調息之法,自然顧不得外面的吵鬧。何況鬧市之中從來都是喧嚷不斷,隻要危險沒有抵到他的眼皮上,他總不會事事都去看一眼。
花千樹餘光辨出嵬名岘之後掏了掏懷兜,扯出一根新的抹額往頭上一綁問:“這不是劍魁嘛?”往旁邊一看還有新發現,又笑道:“盜靈也在?這麼說……”他朝倆人身後巴望了幾眼卻不見料想之中的人。
方爾玉先花千樹一步松了架勢,這人似乎和他同行的兩人都認識。其實他先前也與花千樹草草見過,隻不過當時誰也沒注意過誰,所以再見依舊是陌生人罷了。
“哼哼,閑話待會兒再叙,我得先把教主的東西搶回來。”花千樹把劍一抖。
“他與我同行,受楊臻之托來把它們帶過去。”嵬名岘說。
花千樹不解:“怎麼回事?”
鴻踏雪蹦下來一個矮身穿過花千樹和方爾玉抄起箱子抱在懷裡說:“你們周教主也知道,我們就是要帶去中都給你們周教主的。”
“他們心倒是大,就不怕中途被人搶走或者掉包嗎?”花千樹一句話提醒了兩個人。
鴻踏雪掩飾着局促拍着箱子說:“怎麼會……有我們三個在,誰能動得了歪心思呢……”
花千樹收劍入鞘,笑看他,指了指剛才他踩過窗沿的房間說:“原來那是你的房間嗎?”
“對啊。”鴻踏雪點頭。
花千樹還是笑,又指了指方爾玉說:“可我剛才就是在那裡遇到了他。”
上來就往命門上紮,是不是挑撥離間還摸不準,但鴻踏雪覺得他不大友好。
嵬名岘無語,來前楊臻跟他說得看着點鴻踏雪和方爾玉,他隻以為是要護着他們不要被巫奚教的人攔着、不被别人搶,如今卻是得防着他倆内讧。
享受完别人尴尬的死寂之後,花千樹把劍往身後一背笑着說:“好吧,既然是若佟的安排,我就不多管閑事了,正巧我也想去中都瞧瞧,與你們同行可好?”
方爾玉沒吱聲,他從一開始就不是做得了主的人。鴻踏雪原本對花千樹沒什麼别緻的看法,但經剛才那一遭他卻有些抵觸這家夥。雖然他早就被楊臻糟蹋習慣了,但花千樹給他的感覺卻與楊臻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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