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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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着去找他，她隻随手披了件外套就抓起車鑰匙往外走，擔心他情緒不穩定，她沒敢挂斷電話，就這麼一邊開車一邊分神聽他含混不清的向她道着歉。想着他要是在老宅的話，不應該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還沒人出現，所以秋書語開車直奔他們的家。她總覺得，這個地方似乎對葉成蹊有不同的意義。a市雖然是一座不夜城，但淩晨兩三點的街道上，車子明顯較之白天少了很多，秋書語一路飙車到了目的地，拿自己的那把鑰匙開了門。屋裡沒有開燈，漆黑一片。才一走進去，她就聞到了很濃的酒味。他果然喝酒了……客廳隐隐傳來了一陣音樂聲，輕柔的男音回蕩在房間，溫柔中又帶着絲絲苦澀。沉入越來越深的海底，我開始想念你，我好孤寂。跌進越來越冷的愛裡，我快不能呼吸，我想要你；人活着賴着一口氧氣，氧氣是你。如果你愛我，你會來找我；你會知道我，快不能活。如果你愛我，你會來救我；空氣很稀薄，因為寂寞……秋書語緩緩的蹙起眉頭，她循着記憶裡的位置打開了玄關處的燈，然後就着微光走進客廳。沙發旁有好幾個空酒瓶，有幾個已經碎了，鋒利的碎片散落一地。葉成蹊側身躺在地毯上，嬰兒似的蜷縮着，寶貝似的抱着電話和她說個不停，他還在向她道歉，向她承諾，向她示愛，像是恨不得把整顆心掏出來給她看。他說……“書語，我想你想的心疼，碎成了成千上萬片，但我一片都沒丢。”“我以前是個很充實的富人，因為有你的愛。”頓了一下，他忽然失落的搖頭，“但我現在變成了一個極空洞的窮人，因為你不再愛我了。”“書語，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在陌生的街上，因為長久的等待，我變成了路牌，指着希望的地方，沒有一字說明。”“書語……”“我在呢。”她跪坐在他身邊，這才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淚痕。眸中，布滿了血絲。鼻間一酸，她輕輕抱住他，聲音像夜一樣溫柔，“成蹊，我在。”葉成蹊怔怔的被她抱着，一時間竟然分不清是她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這一切隻是自己的幻覺。良久，他才試探着伸出手回抱住她，懷中真實的觸感讓他眼中在一瞬間迸發出狂喜，捧着她的臉仔細的看，像是要一再确認。“你回來了，是不走了嗎？”他小心翼翼的問她，語氣是那麼的不确定。“成蹊……”“别走。”他問完後并沒有等她回答，卑微的抱着她吻，眼中透着深深的痛苦和絕望，像是沉溺在深海中的人終于看到了遠方的一點光亮，拼命抓住不肯放手，“書語，别走，好不好？”“嗯，我哪裡都不去，就在這陪着你。”他像是被安撫，又像是根本聽不到她的話，隻一味抱着她索吻，越來越瘋狂。書裡說，人類是因為犯了罪案從天上的伊登園被降至地上的，因此人類精神生活的最高目标，就在忍受任何肉體上的痛苦，而要求回歸于來世的天堂。葉成蹊在抱住秋書語的那一刻就在想，他大概……會下地獄。他想要她，不想忍耐。如果今天得不到，他靈魂的絲縷就會斷掉，如同繃得太緊的弓弦。感情到了一定程度，不由自主的就會往極端的方向發展。瘋狂于追求，也瘋狂于占有。占有後，占有中，占有前，皆極端。秋書語被他壓在地毯上，玄關處的燈光微弱又昏暗，他背光對着她，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隐約瞧見一個輪廓，發現他好像瘦了。當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消瘦，她好像能透過他眸中那一汪深潭，看到他在無助的盼望，盼望她在他身邊。在薄暗裡，花朵輕輕飛來，心像透明的水舟，微微搖擺。水眸微漾，她擡起手環住他的脖子，豔色的唇輕輕貼在他的唇角，下一秒就被狠狠吻住。葉成蹊想……這或許不是個夢，因為他感覺到她吻了他，她唇間的氣息讓他知道，是她。是他的書語。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雪的緣故，窗外的風聲越來越緊，呼嘯着從窗前刮過，帶着夜裡獨有的寒冽。一牆之隔，房間裡卻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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