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你剛才有沒有看……”
白甯樂沖出了廁所,她怔住了。
正是下課時候,外面人來人往,學生們低着頭穿行過走廊。
他們不說話,走路的度也近乎完全一緻,像是一個個同型号的機器人。
但是,楚遙呢?
為什麼她不見了?
莫名的恐慌占據了白甯樂的心髒,她可以接受自己處于某個不該存在的空間裡,也可以面對各類靈異現象與鬼怪。
前提是,有楚遙陪在她的身邊。
白甯樂的雙膝軟,跪坐在了地上,其他人仍然像沒有看見她一樣,卻都不約而同地繞過了她的身側。
人群中出現了一小片奇怪的空地,就是白甯樂以及她身邊的一小片。
她忽然想起來,曾經有個人給她展示過。
那是在帝都六院的時候,有個看着像是十七八歲的男孩子,對她說自己已經死了。
當他的靈魂穿過人群時,那些醫生與護士也像現在這樣,主動避開了他。
或許,他沒有騙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白甯樂才有力氣重新站起來。
她晃了晃腦袋,即便楚遙不見了,她也不能就此頹廢,隻要找到鏡子的碎片,她們一定可以回歸現實世界。
對了,鏡子。
以防萬一,她們剛找到的七号鏡子碎片,在白甯樂的手裡。
白甯樂按照楚遙教給她的方式,敲了敲鏡面,鏡子裡突然冒出來一個戴着兜帽的腦袋,吓了白甯樂一大跳。
她做了幾次深呼吸,才看清對面是裴念。
也是,楚遙這會兒手裡又沒有其他的鏡子碎片。
“怎麼是你?有事嗎?”裴念沒好氣地問道。
白甯樂聽不到他的聲音,隻能看到他的嘴一張一合,不過看表情也知道,這個人肯定說的不是什麼好聽話。
她忍住怒怼裴念的沖動,把鏡子拿遠了一些,給裴念展示自己周圍的場景。
裴念看到她那邊那麼多人,激動地問道:“你和遙遙出去了?不對,遙遙呢?”
白甯樂看懂了他的口型,失落地搖了搖頭,她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将鏡子放在樓道口的窗台上。
然後,她用兩隻手比劃成兩個小人的樣子,又用左手指了指自己。
代表她的那個小人走遠了,等回來時,另一個小人不見了。
“這麼說來,你和我剛才遇到的情況是差不多的。”裴念摸了摸下巴,問道,“哎,你這會兒是不是很害怕啊?要不要我去找你?”
他自己現楚遙和白甯樂不見時,都慌了好一陣,别說白甯樂一個小姑娘了。
白甯樂歪着頭,他說的這個句子太長,她沒有看懂。
裴念歎了口氣,也學她,找了個好一點兒的位置,把鏡子碎片架了上去。
他先是指了指白甯樂,做了一個雙臂抱住自己身體,被吓得瑟瑟抖的動作。
然後,他又指着鏡子,表示自己要去那邊找他。
裴念滑稽搞笑的動作逗得白甯樂笑了出來,恐懼也散去了大半。
在這種情況下,倆人結伴而行确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惜,白甯樂這邊是白天,裴念那邊是夜晚,倆人根本不在一條時間線上。
看着鏡子另一端的大太陽,裴念沉默了。
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自己這邊呢,是别人看得到他,他看不到别人。
而白甯樂那邊的情況完全反過來了,是她能看到其他人,其他人看不到她。
“算了,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害怕了随時可以找我。”裴念自言自語道。
白甯樂也将鏡子收了起來,裴念告訴她,這裡的人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他們,除了他之前見到的那隻無頭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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