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宋離往她身體内彙入的生機有如江河,那她體内正在快速流失的生機便如汪洋大海。
莫鸢知道,她想要救自己,可這一次,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無奈地笑了笑,而後道:“不必擔心,我自嫁入郡守府之後,日夜以身養毒,與那衛本相伴,他早已毒入骨髓。”
“一旦大肆調用體内靈力,積攢在他體内的毒素便會直接發作,物極必反,盛極必衰。”
“這郡守府中的大陣,他用不成的……”
莫鸢的聲音愈發微弱,聽在宋離的耳中,卻是如同雷擊一般。
原來她的生機黯淡,是如此來的。
“你想要對付衛郡守,何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也沒有辦法,普通的百姓想要對付身居高位的郡守,不拼個玉石俱焚,哪裡會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道長也看見了,那蛇頭草是何物。”
“嵩郡當中有個隐藏在暗處的組織,他們的存在是每一個嵩郡百姓的噩夢,但很久之前,他們的勢力還沒有現在這般強大。”
“是那組織的頭領得知了衛郡守私下裡有欣賞人頭的癖好,這才投其所好,創造出了蛇頭草這種東西。”
“将活人的人頭,用蛇皮裹起來,埋在鬼母河附近的土地裡。”
“來年便會長出古怪詭異的蛇頭草來,他們将這蛇頭草偷偷送入郡守府中,果然得到了衛本的庇護,販賣違禁毒草的生意,就如同發了瘋的瘟疫一般在嵩郡蔓延開來,那一組織迅速壯大,百姓們整日活在無限的驚恐中,不确定自己或是身邊的人,什麼時候就會被他們給抓去,被砍下人頭讨郡守歡心,或是被剖開身體成為運輸毒草的工具。”
莫鸢說着,眼角便滑出了淚來。
“那天,我隻不過是出去給家中妹妹們買最喜歡的桂花油,回來時便看到了滿院子的鮮血,還有他們的無頭屍身,連入土為安都不能,咳咳咳……”
說到激動處,莫鸢捂着胸口,連連咳血。
那是她埋在心底裡最深處,最痛苦的記憶,在郡守府中的日子,她從來不敢在人前回想這些。
衛郡守壞事做盡,生性多疑,她孤身一人行到此處,早已心力交瘁。
但終于,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我慶幸自己這一張臉還有些價值,能夠被那衛本看上,帶在身邊,縱然我每天晚上都想殺了他,都會強迫自己忍下來。”
“我也一直都知道,親人的頭顱就被他養在那西南角的荒院中,我卻不能與他們相見,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上一眼。”
莫鸢的手顫抖着,從袖中取出把匕首來。
她哭着,吸了吸鼻子,用這匕首割下了自己的一段頭發,那上面,還殘留着淡淡的桂花香。
“望道長相助,待我死後,将這段頭發送歸爹娘身邊。”
“告訴他們,大仇得報,可安心歸去,莫鸢以身謝親恩,雖死,不悔……”
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愈是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愈發堅定、清晰。
天空中,衛郡守體内日積月累的毒素發作,慘遭陣法反噬,他方才得知一直以來自己都在被枕邊人算計。
猛然噴出口鮮血,觸及這奪人生機的大陣之後,陣法驟然逆行,開始奪取衛郡守的生機。
趁着衛郡守與大陣搏鬥之際,問罰宗的萬肅長老迅速反擊,一掌接一掌地向其要害處攻去,轉眼間,衛本便敗得鮮血淋漓。
莫鸢仰頭看着這一幕,多年來,她的臉上第一次綻放出了發自内心的笑容。
而伴随着最後一滴淚的落下,她也永遠地合上了雙目……
她走的安然,正如她所說的那般。
雖死,不悔。
宋離抓着那段桂花香的長發,慢慢将莫鸢的屍身放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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