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紅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又急又氣,杏眼圓睜,柳眉倒豎,大聲說:“韓兵,你想幹啥?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還想着好事的韓兵,一看牛小紅真的怒了,心裡有些膽怯,唉!為什麼他朋友說隻要女人願意晚上跟你出來,那就意味着願意開房,為什麼人家都能如願而我不能呢,難道他們說的是騙人的話嗎?再看看牛小紅吧!她氣得臉都鐵青了,别說一起開房,就是親一口都不可能,韓兵于是在失望中打消這個念頭,瞬間又換上另一副面孔,他把一隻手往額頭上一按,說:“哎呀!我喝多了,真喝多了,糊塗了,是這,我送你回工地……”
牛小紅沒說話,轉身朝前走,韓兵搖搖晃晃地緊随其後。
圍觀者一看,剛要上演的一場好戲這就結束了?心裡很是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有的說,這男的沒懷啥好意,有的說,看見沒,這女子是個老實本分的女娃,看着像剛出社會,還有的說,唉,小夥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說着說着便無話可說,各自散了。
兩人一路上沒說一句話,牛小紅走得很快,額頭上都出汗了,韓兵努力地跟着,送牛小紅到工地門口,韓兵說:“那我回去了,”
牛小紅停了幾秒,說:“你回吧!”
韓兵還想說點什麼,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牛小紅走了,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籠罩的工地上,突然感到心灰意冷,剛才的舉動讓這個未婚妻大為惱火,也許她要跟我絕交了……但是,也不至于這樣吧,最遲今年冬天就結婚了呀,認真想想,他心裡也很不美氣,為什麼别人的未婚妻都那麼溫柔懂事呢!現在才發現,他這個未婚妻長相也一般,脾氣還很大,想到此,他幹脆也沒什麼顧慮了,分了算了,重新找一個更好的,就憑他這條件,找個對象也很容易,他父母也會支持他的。這樣一來,他剛才的擔憂一掃而光。
牛小紅回到宿舍,廚師已經睡了,她蹑手蹑腳地拿了洗漱用具,簡單地洗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也許是因為剛到新環境,也許是剛才韓兵的行為讓她餘怒未消,總之,雖然她感到渾身困乏,但就是睡不着,這種感覺很痛苦,她預感到她跟韓兵遲早要分開。那欠韓兵的錢怎麼辦?她爸爸還在家裡調養,全家人的開支就靠她幫廚掙的錢了,想到此,她更是沒有一點睡意了。
淩晨五點多鐘,牛小紅似乎才剛剛進入甜蜜的夢鄉,就被同宿舍的廚師窸窸窣窣的起床聲驚醒,她知道自己也該起床了。
廚師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體态臃腫,但幹活很是麻利,也是個熱心腸的人,她和牛小紅一起燒水熬稀飯,揉面蒸饅頭,切鹹菜……等天微亮,當工人師傅們開始一天的工作時,她倆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可口的早餐。工人們陸續進入廚房,拿上一個雪白的饅頭,接着舀一碗稀稠剛好的米粥,再就半碟自制的腌蘿蔔,辛苦而充實的一天從此開始。
韓兵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中天,他昨晚送完牛小紅後,就在附近的的招待所開了一間房子,他睡眠一直都很好,剛躺在床上不到三分鐘就去見周公了,一夜似乎也沒做什麼夢,或者做過他忘了,睡到自然醒的感覺實在是太好。現在窗外人聲鼎沸,無數的人為生活奔忙着焦慮着,他才不會這樣子,韓兵雙手一撐,将上半截身體靠在牆上,随手拿起床頭櫃上放的香煙抽了起來,灰白的煙霧在房間慢慢缭繞着,他還在想着昨晚的事,牛小紅讓他太掃興了,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他給她家幫了多大忙呀,又是借錢又是給送禮品的。就那麥乳精,他都沒喝過,給她爸買了好幾盒,韓兵越想越氣,他也無心在招待所呆着了,用涼水洗了把臉,退了房,就去另一個工地看有沒有搞運輸的活。他打算這幾天不理牛小紅了,冷落一段時間再說,這個女人,就不能對她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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