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來時,太陽都曬屁股了。
他穿戴洗漱,去給祖母請安。
“大少爺來了?”老夫人正在院子裡練劍。
老夫人今年六旬有餘了,精力旺盛,每日都堅持練劍。
她雖然年紀大,身體康健。
見了孫子滿面春風。
“是,祖母,我剛剛睡醒。”沈硯庭笑道,“昨晚睡得遲。”
老夫人問他最近在忙什麼。
沈硯庭道:“在學館教授功課。”
“哦?你還會讀書?”老夫人又問。
沈硯庭笑着解釋:“祖母,您知曉的我爹爹是庶吉士出身,我自幼學文識字。”
老夫人笑容滿面:“那敢情好!我們家的男孩子都要讀書識字,你以後也要讀書識字,将來有用處的!”
沈硯庭笑嘻嘻的。
老夫人繼續和他說話。
說着說着她的視線就移到了沈硯庭臉上。
沈硯庭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由問:“祖母,我臉上髒了嗎?”
“嗯。”老夫人點頭,“你臉上長痘痘了。”
沈硯庭吃驚不已。
他連忙擦了擦臉,卻發現并非痘瘡,而是青斑。青斑越來越多。
“祖母,您是不是搞錯了?”沈硯庭問,“我的臉不癢啊。”
“沒錯,這就是痘瘡。”老夫人道,“昨晚,你爹爹帶着藥膏進宮了,皇上賞賜了些,讓你塗抹。
我尋思着,既然有了藥方子咱們家就趕緊治吧。結果你爹爹拿了藥膏,說這個藥方子是假的。他不肯用,就跑了。
這個混賬,竟敢咒我的乖孫兒!”
沈硯庭的腦袋裡轟隆作響,整個人呆滞了。
他半張着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他問老夫人:“祖母,真的假的?”
老夫人笑呵呵,拍了拍沈硯庭的胳膊:“我能糊弄你?你爹爹這個人,心狠手辣的,我還不知道他?”
沈硯庭沉默不語。
他低垂了頭顱。
“我先去塗藥膏,免得長痘痘他道,轉身離開了福運堂。
老夫人看着他背影,歎息搖搖頭。
沈硯庭的貼身随從,輕手輕腳走進了内室,遞了盞茶給他。
沈硯庭沒喝茶,直接倒水沖洗了臉。
他的臉色,比早上更加難看。
随從問:“公子您沒事吧?”
“沒事!”沈硯庭冷硬道。
“您要不要去趟醫館?”随從問。
沈硯庭。。搖搖頭。
他坐在炕邊,心緒紛亂。。
良久後,他終于平靜下來,吩咐随從:“找幾個機靈點的丫鬟,送點銀子您是哪裡不舒服嗎?奴婢陪您請大夫。”
“不用,我隻是做了噩夢。”沈硯庭道。
随從不敢再問。
沈硯庭慢慢走了幾步路,然後又折了回來。
他吩咐随從:“備馬車,我要進宮去。”
随從立馬去準備。沈硯庭進了宮門,徑直往乾清宮去。
他被攔下,通報之後,太監領他入殿,說皇上在禦書房。
“......陛下,臣子有急事求見。”沈硯庭隔着簾子禀告道。
皇帝在禦書房辦奏疏,聽聞有急事求見,擡頭看了眼。他看清楚了沈硯庭,頓時就愣住,手中筆滑落了,墨汁潑灑在奏疏上。
“陛下......”
“朕沒事。”皇帝穩了穩心緒,對太監道,“宣沈硯庭進來。”
太監應喏退下。
沈硯庭撩了簾子進去。
皇帝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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