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瑟瑟發抖地伏在巨鲨背上。
它……救了我?
汐不能完全理解現在的狀況,難道真的有海神存在,而這是為了将自己接去它的神國侍奉它?
巨鲨又在波濤中前進了一段時間,直到汐的視野中便出現了一個平坦的海灘。巨鲨做出異常的行為:它調轉方向緩緩靠岸,保持在一個剛好不會擱淺的深度。
它開始甩動身體,像是要将汐丢在岸上。
汐被摔到了水裡,雖在猝不及防下嗆了幾口水,但剛剛清醒的她憑着娴熟的遊泳技術快速遊至自己可以立足的地方:這可是沿海部落族人的基本技能。
一回頭,那頭龐大到不可思議的鲨魚仍橫亘在那裡,兩顆詭異的藍色眼睛似乎正緊緊盯着汐看。
“你就是焰部落的海神?”
沒有回應,巨鲨一動不動。
“為什麼要救我?我不是那群雜碎獻給你的祭品嗎?”
巨鲨仍一動不動。
汐受夠了,她從沙灘上撿起一根不知什麼動物的骸骨,大力扔向了巨鲨的鼻頭。
巨鲨被擊中了,這次有了反應:它先是頓了一下,随後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從淺灘處大力轉身,巨大的尾鳍将巨量的海水掀飛,把剛剛上岸的汐又淋了一遍。
“呸呸,快滾吧!”汐有些氣急敗壞道。雖然對方不知為何救了自己,但與煙部落相關的東西,她是一點也提不起好感。
那巨鲨真的遊走了,巨大的身軀沒入水中,眨眼便不見蹤迹。
“滾吧,哈,呵呵……嗚……”
不用再在焰部落中裝作順從,不用再面臨即刻的死亡威脅,汐暫時安全了。她靠在沙灘一處凸起的石頭上,以手掩面,隻能從側面看到其緊咬的牙關和自臉頰淌下的涕淚。
隻需要片刻……汐隻需要片刻來緩和。
父親母親,和部落中慘死的大家……汐一定會給你們報仇!
……
複仇成了汐最大的目标,但現在,她先需要做的是活下來。
花去半日時間,她隻是搜集木材在靠近海岸的樹林邊緣搭起了一個茅屋的架構,卻還沒有時間搜集用于将其築起的茅草。而食物方面,除去一些野菜和一隻抓到的小鼠,汐便還沒有進食其他東西。
想更深入叢林尋找材料,可那不時傳來的恐怖的吼叫聲讓她不敢冒險:讓汐這個恐人少女在沒有趁手石矛的情況下去面對一頭大型食肉獸,就與送死無異。
被複仇的意志所支撐的身軀慢慢虛弱下來,有些暈眩的汐靠在茅屋架構邊,思考着下一步的動向——沒有部落的力量,哪怕她已是同齡人中學習生存技能的佼佼者,也很難在一片無人荒野中幸存下來。
“吘——”
忽的,她聽到了一聲嘹亮的鲸吟。但與平日不同,這鲸吟聲中似乎飽含着絕望與痛苦?
而叫聲的來源……似乎離這邊越來越近了!?
汐恍惚地站了起來,邁步向着海灘走去,她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當她真正來到海邊時,卻又什麼聲音都沒有了,面前的海域,除了被風暴卷起的大浪外,也不見任何東西。
難道是自己已餓到幻聽了?汐如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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