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聽到這話,都精神了,他們站起身,齊聲喝道:“好!”
一人興高采烈地說,“我早就受不了這窩囊氣了。世晖哥,你說怎麼搞,叫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
“就是!還說什麼幹部,也太不守規矩了。把我們的人傷成那個樣子。”
“就該把他拉出去鬥批改!”
夏昭然擔憂地看向床上的錢雲霞,欲言又止,她的舉動被陸世晖盡收眼底,隻聽他沉聲說,“錢雲霞的事,我們聽夏姐的,就當沒發生過。等會,跟那個病房裡的弟兄們說好,省得敗壞了錢雲霞的名聲。”
少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點了點頭。
一人說,“真不知道你們女的擔心什麼,本來就沒發生什麼嘛。”
“就是。放心好了,别人要是問,我們就說沒失蹤,是跟家裡人鬧脾氣了。”
衆人連連點頭,一人應和道,“錢雲霞也是倒黴,生在那樣的家裡,鬧脾氣也是正常的。”
夏昭然聽到他們的承諾,才松了口氣,連忙道謝。
病床上的錢雲霞臉頰已經燒紅,唇瓣卻皲裂得猶如幹涸的河床。夏昭然拿起床頭櫃的棉簽,在紙杯裡蘸了蘸水,塗在她的唇上。
錢雲霞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另一邊,陸世晖低聲安排着計劃,不一會兒,一位醫生被堵在病房裡了。
他唇色泛白,警惕地看着圍住自己的少年們,個個肌肉發達,兇神惡煞,他不禁有些慌亂,急聲說,“你們要幹什麼,這裡是醫院!”
衆人并未回答,從他們的視線中能看出,中間那個俊朗的少年是這次行動的主使。
醫生色厲内荏地說,“聚衆鬥毆是違法的,這裡輪不到你們撒野!”
他慌亂地掃向病床旁的夏昭然,厲聲喝道:“诶!你,你不是整天往醫院跑的那個學員嗎?”
“沒了培訓資格,就找人鬧事啦?”
夏昭然并未理會他的話,而陸世晖的眼裡閃過一道冷光,不悅地看向一旁的護士,“你去請北京醫學院的吳醫生來,就說,這位醫生有事請教。”
護士慌忙點了點頭,見少年們讓出一條道來,連忙跑出了病房。
陸世晖看了一眼落單的醫生,拿出那杆槍,擦了擦槍口,擡眼看向他,意味深長地說,“找人鬧事?您是不是對我們有些誤解?”
醫生瞄了一眼槍支,身體不由得縮在牆邊,咽了口唾沫,畏懼地點了點頭。
“噢?”陸世晖輕笑一聲,擡起槍,槍口對準醫生。
醫生腿一軟,當即扶着牆,驚恐地看着槍口。
一聲輕咳,槍被緩緩放下。
剛從鬼門關逃出來的醫生當即将視線看向一旁的夏昭然,顯然是她的咳嗽,讓這個少年改變了主意。
醫生看着少年把玩着槍支,臉色微變,當即朝夏昭然呼救,“你……你就是那個知青吧?”
“我對你很有印象,北京醫學院來的專家們個個都在誇你。你也是進步青年,怎麼,怎麼讓你的朋友們濫用暴力呢?”
夏昭然走了過來,皺眉說道:“你不能看我們人多,就說我們是暴力分子、是流氓地痞。”
“我們是來伸張正義的。”
醫生一聽這話,一臉不可置信,甚至目光有些輕蔑,然而,扣動的扳機讓他恢複理智,他連忙點了點頭,“嗯嗯,伸張正義好,伸張正義好。我是無辜的,别開槍。”
病房外的吳醫生正推開門。
透過縫隙可以看到裡面的人群,他再看了一眼畏縮在自己身後的護士,當即反應過來,返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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