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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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最後那句，霍甯珘沉默着，不置一詞地看着她。陸莳蘭有些覺得，原本就冷的氣溫，似乎更低。但出乎她意料的，沉默過後的霍甯珘略微一笑，竟很有閑情逸緻似的說：&ldo;好啊。冬日最适合的，便是紅爐溫酒，踏雪尋梅。有陸禦史相陪，自然是好的，跟我來罷。&rdo;陸莳蘭心裡松了少許，便跟了上去。霍甯珘穿行在梅間，在前面引路，并未回頭看過她。他今日穿的是大氅，衣衫飄逸，僅僅是背影，便有風姿奪世之感，映在簇簇的梅間，如丹青揮就般的引人注目，那畫面叫跟在後面的陸莳蘭也看得怔了一怔。霍甯珘帶陸莳蘭到一座近似賞雪暖閣的密閉八角亭中。這處景緻極好，加之看了霍甯珘命人呈上的酒具，陸莳蘭這不愛飲酒的，也起了煮酒的興趣。因這一套碧藍色靈狐酒具實在俏皮可愛，别有匠心。她便主動道：&ldo;首輔，我來煮酒罷。&rdo;霍甯珘自是同意。陸莳蘭煮好酒又分了酒，端起自己這一盞，朝霍甯珘敬了敬，道：&ldo;首輔，我先幹為敬。&rdo;她和謝遇非一起，也學了些敬酒的話。陸莳蘭飲酒時總是先閉上雙眸，翹而長的睫毛垂下來，微微顫動，那仰頭的姿勢自然而優美，碧藍色的酒杯讓她的手指更顯晶瑩。令看她喝酒的人是一種享受。霍甯珘看陸莳蘭将一杯酒喝得涓滴不剩，才移開視線，開始喝自己的。擡手将酒盞到唇邊，霍甯珘卻蹙了蹙眉。這個酒中有别的氣味，以他對危險藥物的熟悉，令他很清楚那是什麼，他伸出舌尖隻微舔了一點，立即更為确定。霍甯珘倏然看向陸莳蘭，眸中變化不定。陸莳蘭注意到霍甯珘端着酒杯不喝，問：&ldo;首輔怎麼不喝？&rdo;霍甯珘定定看着她，隻是片刻便做出決定，也仰頭将酒一飲而盡，朝她一亮空掉的酒杯。陸莳蘭見他也喝光了，才開始倒&ldo;陸伯爺？&rdo;霍甯珘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意味深長，語調也慢。陸莳蘭力持清醒，感受到一絲危險，她輕輕抿唇，沒有立即回答。霍甯珘又問：&ldo;陸伯爺，讓你帶着這酒，來為我送别？&rdo;陸莳蘭看着他那冷暗的眼神，哪怕是腦中有些暈，仍似被涼水當頭潑下般，竟回過了神，道：&ldo;不是，是我要來找首輔，自己去祖父藏酒的窖室裡，随意取的一壇。&rdo;這樣說，不管霍甯珘這樣問的意圖是什麼，她轉圜的餘地都比較大。陸莳蘭喝酒出過疹子，有時的确會有些特殊反應，她便扶着桌沿站起身，道：&ldo;首輔，我人有些不适，怕是不能陪你繼續飲酒。&rdo;她說着朝外走兩步，霍甯珘的腿長，她為了避開他的腳，步子一絆，身體頓時失衡，跌坐在厚重精緻的波斯地毯上。這一坐，令她似乎又清醒了些。手攥緊自己的衣袍，想起身，身體卻發軟。陸莳蘭口幹舌燥，身體裡似有綿綿不盡的熱流，往她的小腹湧聚。她怔怔坐在地上，自己已意識到與醉酒的不同了。霍甯珘看着少女那張略顯恍惚的芙蓉玉面，慢慢欺身過去，将她籠罩在他高大身形帶來的陰影之下，額心與她的抵在一起，讓她感受到他的體溫，才又與她拉開一點距離。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問道：&ldo;感覺到沒有？我跟你一樣熱，一樣不适。&rdo;陸莳蘭突然意識到他是什麼意思，她的身體輕顫起來，問：&ldo;這酒裡，是被放了什麼藥物嗎？&rdo;&ldo;是。&rdo;霍甯珘将她從地上抱起，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看着她霍然張大的眼，道：&ldo;就是你猜想的那樣。&rdo;果然。但是誰下的？她看向面前的男人，第一反應是……&ldo;你在酒裡下藥？&rdo;陸莳蘭質問道。她比上次知道蕭沖邺做手腳時還要不敢置信，眼睛微紅，難以接受地盯着霍甯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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