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拉德拖着疲憊的身體,緩緩地跟在報信的小夥後面,與衆人一起向冰川上爬去。
不就是一個冰洞,有什麼大驚小怪,還要我來看。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因為看小夥的興奮程度,一定是什麼重要或者神秘的發現。
小夥名叫尼坎德爾,傑拉德認出就是那個在洞口擅離職守,駕駛小飛天離開的人。傑拉德沒有怪罪他——如果他不走,隻是多死一個人而已。尼坎德爾卻很内疚,之後救援他一直沖在最前面。救援成功後,打掃戰場,他也一刻不停,天亮了還不休息。
冰洞大約三四十米深,幾乎垂直向下的,洞口隻能容一人下去。
傑拉德已經有恐洞症了,何況又是這麼小的洞口,不滿地問:“幹嘛要搜查這麼一個小洞?”
尼坎德爾回答:“這個冰下面有無線電信号,我就下去看了看。”
這小子死裡逃生,是想證明自己并不是貪生怕死。
傑拉德聲音溫和一點:“你看到了什麼?”
尼坎德爾看了看周圍的人,嘴湊到傑拉德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傑拉德聽完,對其他人說:“我和尼坎德爾下去看看,其他人不要下去,裡面太小。”
降到洞底,立刻就感到一股暖氣。
傑拉德有點驚訝,不過很快就弄清楚了原因。
直洞到底後拐了一個小彎,進去後的空間竟然有一間房大小。房間裡有一個報廢的坦克,仍然發出一閃一閃的光亮,熱氣就是從坦克那裡輻射出來。
房間裡有一個冰做的台子,台子上還有紅的顔色,像是血迹。
靠牆挖有櫃子,裡面整整齊齊地放着各種工具,還有食物罐頭和餐具,甚至有一個冰做的垃圾桶,裡面裝滿垃圾。
傑拉德和尼坎德爾想到一處了:這裡不久前有人住過,還是一個受傷的人。第一想到的就是張微。
尼坎德爾很快就找到了答案。走到一個角落,對傑拉德說:“老闆,你過來看。”
傑拉德走過去,隻見牆壁裡面站着一個機器人。
機器人臉方方正正,兩隻大眼睛,頭頂一盞燈。四隻手臂,兩隻舉起,兩隻垂下。
傑拉德認出是一個手術機器人醫生,好像型号比較老。不管是多老,都有記憶。
“你問過它嗎?”傑拉德先問尼坎德爾。
“沒有。”
傑拉德将醫生胸口的紅色按鈕按下去,機器人立刻啟動,并自報姓名:“你好,我是J-80醫生。你哪裡有傷?”
傑拉德直接問道:“你上次看的病人是誰?”
“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其他病人的隐私。”
傑拉德皺了皺眉,知道對機器人你是沒法威脅它讓它說出答案。
尼坎德爾心生一計,接過話說:“你好,我是尼坎德爾醫生。請你介紹一下病人的情況。”
“病人,男。50到60歲。頭部槍傷,無腦電波。”
“腦死亡?”
“無腦電波。”
果然是張微。無腦電波不就是死了嗎?傑拉德按下紅色按鈕,将機器人醫生關掉。然後問尼坎德爾:“你對别人說過這裡的情況嗎?”
“沒有,第一個就是告訴你,老闆。”
傑拉德贊許地點點頭,叮囑道:“别告訴任何人,任何其他人。”
尼坎德爾點點頭,但他的表情是在問為什麼?
“我們昨天死了十一個人,傷了三十四人。我不想再有人傷亡。這個張微既然已經腦死亡,就讓他去吧。抓他幹嘛?再給死人補一槍?他也沒殺人,沒犯法。再說保護他的機器人叫特妮,本事很大,誰去惹她不會有好果子吃。”
“明白了,老闆。”尼坎德爾爽快地答應。
傑拉德拍了拍尼坎德爾的肩膀,再三叮囑,聲音非常友好:“不要告訴任何人。消息走漏,對你有危險。不是我在威脅你,是那個要張微死的那個人,也許不止一個,會拿你出氣。”
尼坎德爾故作輕松地笑道:“老闆,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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