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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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岸時，她有氣無力的用還能使力的胳膊攀住岸石，另一隻胳膊像是借來的，虛虛的耷拉在肩膀上，稍一挪動就疼的鑽心，她氣的大罵：&ldo;小，看我不拿刀子剜了你的肉!&rdo;語畢又狠狠瞪那雙頭女人：&ldo;你是死的!不知道拉我一把?&rdo;那個雙頭女人哆哆嗦嗦的蹲□子來拖她的身子，拖到一半時，忽然改變了主意，雙眸之間殺氣橫生，抱住那女人的頭，狠狠往水裡摁了進去。那女人猝不及防，整個人又被摁回了水裡，身子在水下劇烈撲騰着，那隻還能用的手臂瘋狂的亂抓亂拽，又一瞬間，她的臉勉強扶出水面，對着雙頭女人凄厲地叫罵：&ldo;你瘋了，你敢動我，她們會把你剮的骨頭都不剩!&rdo;生平一片混沌中，滿世界的水聲。滴答滴答，水滴從倒挂的石筍尖上滴落下來的聲音。嘩啦嘩啦，漆黑的水道裡，深處的流水流動的聲音。咕噜咕噜，浸泡着尤思的石棺裡，活水自下而上翻滾的聲音。季棠棠慢慢醒了過來。身子底下是冰涼的石壁，冷意透過皮膚沁上來，整個人好像都是冷的，身後是石棺，尤思的身體在活水中上下沉浮，洞口是鐵栅欄，豎一道橫一道，把這個洞封成了監獄，從鐵欄橫成的方格裡看出去，可以看到盛錦如一個人盤腿坐在另一面，出人意料的沒有抽水煙，手裡盤着一長串紫檀木的珠子，或許是因為摩挲久了的關系，每一顆都漆黑锃亮。這應該是108顆佛珠的串珠吧，據說是為了求證百八三昧，斷過去、現在、未來三世計108種煩惱，難道就像盛錦如這樣，不斷的摩挲、默念，所造的惡孽，所面臨的煩惱，就真的能消除了嗎?季棠棠第一個反應就是冷笑。盛錦如手上的動作停了，她擡起眼皮看季棠棠：&ldo;你醒了?&rdo;&ldo;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rdo;好像是記得，又好像不記得了，季棠棠不想去想。&ldo;小夏，你殺了個盛家的女人。&rdo;有這回事嗎，好像有，極端盛怒之下，她好像把一個盛家的女人給扔出去了，身體是瓷做的嗎，一扔就碎了?季棠棠居然沒有愧疚感，她覺得自己已經徹頭徹尾的無所謂了：&ldo;把嶽峰還給我。&rdo;&ldo;小夏……&rdo;&ldo;我不叫小夏，我不姓盛，我叫季棠棠，嶽峰叫我棠棠，把嶽峰還給我。&rdo;盛錦如盯着她看，季棠棠冷冷的回視她，幾秒鐘之後，盛錦如忽然不自在起來，她避開季棠棠的目光。&ldo;小夏，夜已經過半了，日出之前，嶽峰已經被秦家人帶走了，要死的話，現在已經死了。你還記得我帶你進洞之前，有個老婆子進來跟我耳語嗎，就是那個時候。&rdo;就是那個時候，哦，就是那個時候，她記得耳語的那一刻，盛錦如的表情是那麼的如釋重負，原來就是那個時候，不是說相愛的人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嗎，那個時候，她怎麼什麼都沒察覺呢?那之後，她甚至還充滿感激地握過盛錦如的手，可憎的手，她應該一節節把那隻手折斷才對。&ldo;小夏……&rdo;季棠棠忽然暴怒，近乎歇斯底裡的大叫：&ldo;我說了，我不叫小夏，我叫季棠棠!&rdo;盛錦如歎了口氣，沉默了一回，順着她的意思說話：&ldo;棠棠，我知道你一時間接受不了，聽外婆的話，一切會過去的。&rdo;季棠棠含着眼淚笑起來，她眼中的血色還沒有褪盡，眼淚落下來，好像一顆顆血珠，她盯着盛錦如一字一頓。&ldo;不會過去的，愛我的人，害我的人，我都會記一輩子，哪天忘記了，我拿刀子刻在肉裡，刻在骨頭上，天天看，天天提醒，過不去的，一輩子都過不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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