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膊人哈哈大笑:“婉妗侄,你就莫操勞了,天穹遊一趟,又是人間幾百年,咋還不夠數呢?”
“凡人與仙軀,怎能一樣呢?古叔,莫為難我了。你可要分清,她是我身上凝結的晶體。”
“這樣吧!”赤膊人大手一擺:“我跟她遨遊蒼穹,每經過一顆星球,便以平凡人的身份下去活一年,一百二十顆星球搞定,這樣你滿意了吧?”
楊婉妗嘿嘿一笑:“離開了我的球體,我無法監護,誰知道你踐不踐行?”
這一句非常直白露骨,直言不諱地道出了你這個開天辟地人的話不可靠。膽量之大,已無上下尊卑,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便會惹起他的震怒。
果然,赤膊人收斂了笑容,闆着臉道:“你營造的人間令人惡心嘔吐,不堪入目,實實不想在裡頭多呆一刻。”
這一次,反将楊婉妗說得面露不虞之色:“古叔,再怎麼說也就兩甲子時間,難道兩甲子時間你都忍受不了嗎?”
“壹甲子我都忍受不了。”赤膊人冷冷的道,臉上全是厭惡表情。
“别忘了,我這顆球體也是你捏造的。”楊婉妗盡量用自己認為最有理的話來說服對方。
“沒錯,你很漂亮,很純潔,很博愛。可是,你瞧瞧你孕育的那些金發碧眼人,跨洋過海侵略人家家園,卑鄙,龌龊,野蠻,與禽獸無異。”
“唉!”一直站着的楊婉妗撩衣坐下,伸手吸過一壺趙萱萱煲的花茶:“古叔這是裝糊塗了,我們在星際,還不是為了争搶運行軌道而用隕石互相攻擊嗎?況且再過十八億年,你就要讓我們引燃自爆,為何不說你自己野蠻呢?”
“放肆。”赤膊人猛地站起,一掌拍出,宮殿地面頓時現出一個巨型五指窟窿,霞光倏然從縫隙中射入:“你焉可拿我與龌龊之人相比較?我的是天體運行,給你們一百億年壽命還不滿足嗎?你這次的狂悖無禮,我記下了,你就等着受罰吧!”
楊婉妗丢掉茶壺,撲通跪下:“古叔,小侄無意冒犯,饒恕則個。你們愛去哪去哪,我不跟你們執拗了。”
磕了三頭,閃身幻沒。
人去後,趙萱萱才悠悠說道:“你還喜歡我嗎?如果還喜歡,就别懲罰她了好嗎?畢竟她是我的地母。”
赤膊人點點頭,伸手往空畫了個圈,幽黑的天空霎時澄亮清澈,宮殿四周,赫然飄浮着億億萬萬個各式人形,密集得令人生畏。
“我對你的地母夠好了吧?”赤膊人說道。
“嗯!”趙萱萱豁然開朗:“他們都是星球原主是吧?他們都想求見你是吧?”趙萱萱突然感動得滿臉淚水:“謝謝你,古哥,你對我和地母實在是恩寵有加了。”
“其實,天穹内的任一角落,對我都沒啥吸引力。”赤膊人挽住趙萱萱腰部:“說吧!你要回哪個朝代?”
“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回人間去,但我卻确實是從人間而來,你就送我去比三皇五帝更早的原始社會吧!好嗎?”
“好,很好!總比去那些法治的人群裡好。”
赤膊人一手攬住趙萱萱,一手拖拉着宮殿,經過烈陽暴曬區域,擦過漫漫長夜;随着落勢,星球在兩人眼中愈變愈大,終在某一刻,融身于碩大球表,下落處是廣袤無垠沙漠。赤膊人将縮小至百裡長的天宮庭院甩手丢出,穩穩當當地坐落在沙漠中央,塵不揚,沙不飛,仿似是大漠裡憑空冒出來的一座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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