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十二章 鬼臉（第1頁）

餘昑的腳下有一個半徑一米多的圈，這或許是李明姝問他是否看過《西遊記》的原因。孫猴子去化齋時候拿來保護唐僧的手段嘛，這很容易猜到，顯然圈子可以提供一定的保護作用；那為何她不直說，非要拐一道彎讓自己領悟到這一點呢？這是不是與修行者手段的某些特性相關，例如像姜子牙救比幹一樣，手段被說破了就不靈了？

林欣桐安排的别墅周圍綠化很好，放眼望去隻能看見成片成片的密林，僅有院子裡的幾盞路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破碎一地的玻璃和空無一物的落地窗顯得外邊的茫茫夜色愈發深邃神秘，黑漆漆的樹林裡似乎藏着擇人而噬的兇獸。

李明姝就這樣赤着腳走在樹林裡，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連夏夜的蟲鳴都消失不見，整片天地間仿佛隻有一柄玉如意綻放着瑩瑩的輝光。一棵、兩棵樹林中的場面詭異非常：李明姝筆直地朝一個方向走去，而那個方向上的所有樹木像是長了雙腿一樣紛紛避開了她，又在她身後合攏，此刻若是向後看去，會發現密密麻麻的樹木已經封死了她的來路。那玉如意開始忽明忽暗地閃動，随後一身玻璃破碎般的聲音響起，那些重重疊疊的樹影一下子全部消失，露出了一個似乎更加清晰真實的世界。

一些類似鬼打牆的小手段或許足夠迷惑普通人，但在真正的修行者眼裡實在算不得什麼。更何況這種程度的修行者還沒有凝聚天地之勢的能力，使出的種種比起渾然天成的鬼打牆來看，人為的痕迹還是太過明顯。李明姝赤足在地上輕輕一點，強橫的勁風掃開了周圍濃密的灌木叢，露出一道身影。

那身影一身藍袍過膝，眉目全部隐藏在一片漆黑之中，他一手自然垂下，另一隻手則完全隐沒在寬闊的袖口中，看不出動作。

來人對李明姝破掉自己的手段并不驚訝，隻是看着其手中的玉如意感歎一聲：“閣下果然好氣魄。這樣的招式和寶物說用就用，真不像是個末法時代的修士。”

李明姝皺了皺眉頭，“末法時代”是近兩年一批修士不知出于什麼目的想出來的名稱，在中小型修士組織中間非常有市場，已經造成了不少的不安定事件，給本就人手不足的影衛帶來了許多額外的壓力。

她當即反駁道：“時代無非是由人定義的，你們覺得它是壓制修行中人的末法時代，我卻覺得這個時代光明燦爛。敢說千年以來，修行者何時如此安定地生活過。你們覺得修行者不能移山填海是時代的倒退，那或許恐龍時代更适合你們。道友，你我的道行于這茫茫人世不過微末，又何來的資格大言不慚講時代如何如何？世界不是天圓地方，沒有所謂的仙界供你飛升，道行多高都要生活在你眼中的凡間。”

“你的道理倒是大。”藍袍人一聲冷哼：“你們影衛所謂的“站在普通人一邊”的立場過于做作了，事實上你每字每句都難掩那張高高在上的嘴臉。你帶人追捕我一個晚上，卻連是非曲直尚且不願聽我分說。你所說的光明燦爛便是如此，靠的是把我們一群老實本分的人打成陰溝裡的老鼠嗎？”

“我手中至少有三份證據可以證明你曾多次涉嫌教唆犯罪，若你真是老實本分，大可以随我回影衛分部慢慢說，我們不會為難遵紀守法的謾夏帝國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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