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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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反握住，也沒看她，牽着她徑直朝傅淼走過去，語氣還算溫和，“淼淼，你在這裡做什麼？”小姑娘不說話。方甯出聲：“淼淼？”“沒幹什麼。”傅淼起身，安靜地往回走。走到光線較亮的地方，方甯敏銳地發現她的鞋子和膝蓋以下的半截庫管都是濕的，顯然下了水。她心中震驚。“淼淼，你衣服鞋子怎麼濕了？”“不小心。”季穆也瞧見了，眉頭緊擰，他沒說什麼，脫了外套，要給小姑娘披上，傅淼卻一下子很大反應地将他推開，“别碰我！”她眼眸中有淚，倉皇跑開。“我去追她。”方甯攔住季穆，拿過他手裡的外套，“你先回屋，外面冷。”在停車場，方甯追上傅淼。小姑娘蹲在兩輛車的中間，雙手抱頭痛哭。方甯原地站了會兒，深吸一口氣吐出，走過去為她披上外套，在她面前蹲下，溫柔看着她。“淼淼，你有事可以和舅媽說。”傅淼隻是哭，像是壓抑許久。方甯輕輕擁抱住她。就像她最無助時，甯從楓擁抱她一樣。終于，傅淼願意和她吐露心聲。“我要死了……”方甯溫柔說：“怎麼會呢？”傅淼哭着說：“他很髒，可能有病，我身上好疼好癢……是不是艾滋……”方甯給傅淼檢查身體。小姑娘白皙的胸前後背密密麻麻都是不知名的紅疹，觸目驚心。她垂着頭，仍在抽泣。方甯掩飾好震驚，輕聲問：“多久了？”“這月9号出現的。”半個多月了。方甯說：“别怕，艾滋病的症狀沒有特異性，我看這倒是像過敏引起的，一會兒去醫院檢查一下過敏原。”“真的嗎？”方甯嗯了聲，讓她把濕衣服鞋子換下來，“我們現在就回去，我認識好多皮膚科的大夫，都非常有經驗。”季穆一直在走廊上等着，燈光打下來，襯得他眉目有些冷峻。“淼淼身上好像過敏了，我們得回去，你先去開車。”方甯又和主任說明情況，表示明天的活動不能參加了，主任理解道：“孩子身體要緊，你們回去路上小心。”回到市區，快9點。天色黑得深沉，像塊墨硯。季穆直接把車開去了醫院。江沅就是皮膚科的，正好今天值班。她給傅淼做檢查時，說：“這疹子長了得有段時間了，怎麼現在才來，不難受嗎？”傅淼垂着頭不作聲。方甯問：“這是不是過敏？”“是過敏，不過嚴重了點兒，具體什麼引起的，得做一下過敏原測試。”江沅開了藥方，方甯交給季穆讓他去取藥。“這是你老公啊？”江沅八卦兮兮問道。方甯嗯。“真帥。和我男朋友不相上下。”方甯笑笑。忽然江沅兜裡電話響，她掏出來，接通。“喂，俞喬……”方甯詫異看過來。低着頭，江沅沒有注意到，“什麼遊戲機，我沒看到啊？”……“那個啊……我看壞了，就扔了……”……“隻是一個破遊戲機，你沖我發火幹嘛？大不了賠你——”電話突然中斷，她生氣地撥回去。對方沒接。江沅獨自生悶氣。值班護士領着做完測試的傅淼出來，江沅緩了緩情緒，叮囑病人：“這段時間要忌食辛辣、海鮮，牛羊肉最好也少吃，飲食以清淡為主，周圍環境也不能過于濕熱。”又對方甯說：“方甯姐，有問題随時再來找我。”“好，謝謝。”江沅淡笑，“你太客氣了。”回到家，傅淼先回房間洗澡。方甯本身身體也不舒服，覺得有些累，靠在房間的沙發上休息，當她看見季穆在陽台抽煙，方甯覺得新鮮，披了條毛毯，湊到他身邊。“你竟然抽煙？”“很稀奇？”他嗓音淡淡的，眼睛看着夜色。“當然，沒見過你抽。”季穆說：“你去看看淼淼。”來到傅淼房間，小姑娘已經洗完澡。方甯幫她把背上的疹子均勻抹上藥，“等藥幹了再躺下。”小姑娘這大半月似乎被吓不輕，整個人沉默許多，道了聲好，便又垂着頭不作聲。方甯想了想，仍是說：“淼淼，你還小，有些事……你這年紀還不能做。”傅淼默了會兒，說：“你不要告訴别人。”方甯答應她。她說：“不是我自願的……”“那人誰？”傅淼不肯說。方甯猜測是平時和她一起玩兒的那幫人中的某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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