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趕上了。”一位中年男子,矗立在李元治床頭喃喃道,略帶胡茬的臉龐帶着一絲疲憊。
“剩下的便看造化吧。”男子從房間裡拖來一把椅子,坐在李元治床邊,慢慢合上了眼。
夢境中,李元治逐漸感到了溫暖,舒适地不願睜開眼睛,就這樣一直睡着挺好。星星點點的光芒灑落在李元治的身上,無比靜怡,好似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能夠遠離市井的喧嚣恐怕也隻有在夢裡了吧。
“元治,元治……”一陣呼喊聲在李元治的夢境中蕩開,聲音陌生卻又那麼的熟悉。李元治依舊不願睜開雙眼,實在是太舒服了,忙碌了一個學年的大學生活,讓他無暇思考,也沒有時間面對自己,面對生活,面對世界。李元治不願面對,就這樣保持着無我的狀态也很好。
“元治,元治……”呼喊聲漸漸大了起來。
“是姥姥嗎?”夢境中,李元治努力地動了動眼皮,想要睜開眼,可眼皮實在太重了。星光在李元治的眼皮上開始閃耀,映射在眼皮後面的眼球上,五彩斑斓,李元治感受到了色彩。
“元治,元治……”聲音在李元治耳邊逐漸清晰。一雙柔軟的手,将平躺的李元治慢慢扶起。李元治很想自己坐起來,可惜全身無力,兩隻手隻能垂在身旁。
“元治,醒醒,你一定要挺過去啊!”聲音有些傷感,也有些焦慮。
“真的是姥姥的聲音!”李元治終于努力地把眼睛睜開了一道縫,一襲青衣的年輕女子映入李元治的眼簾。這聲音是姥姥的聲音,這張臉也是姥姥的臉,隻不過聲音少了年邁的沙啞,臉龐少了生活的滄桑。
“姥姥,你沒騙我,你果然很漂亮……”李元治無力地輕聲對女子說。
“姥姥,我這是在哪?我這是死了嗎?”
“傻孩子,我可舍不得你死。”
“我也舍不得你啊。”李元治的眼淚不受控制地順着臉頰溜了出來。
“哎,凡人終有生老病死的時候,經曆一場就是這世間莫大的饋贈。你也不要太過于傷心。”姥姥一邊把還是有些虛弱的李元治扶坐在地上,一邊自己靠在李元治的身邊坐下。
“元治,一定要記得姥姥這些年教你的那些,不要忘記。你天賦異禀,必然會遭到禍端,不得已姥姥才想盡辦法将你的能力封印,以防不測。但終究你是要長大的,力量和身體終将不再契合,這也是你從小就體弱多病的原因。隻有解開封印,你才能活下去。”姥姥慢慢地撫摸着李元治的腦袋。
“看到這漫天的星辰了嗎?從這些星辰中找到你的意識,擊碎這漫天的黑暗,你就能活下去。”
“可是姥姥,我不想出去,我就想陪着你。”
“姥姥知道你的心意,但你還有着自己的路要走。”
李元治沒有回話,但心中有着諸多的不舍和疑惑。姥姥是這世界上最了解李元治的人了,看到李元治默不出聲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有些事情,姥姥不能對你說,活下去才是你現在最重要的事,不要辜負了我們對你的期望,你的時間不多了,要珍惜。”姥姥苦口催促道。
“姥姥,雖然不知道現在是否真實,還僅僅是我的一場夢。我真的想和你說,沒有了你的日子,我就像失去了靈魂,活着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别呢?我不想再這麼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哎,傻孩子,你的路還長着嘞,以後你會遇到很多很多你在乎的人和在乎你的人,你會有自己的家庭,會有孩子,會有真心的朋友、愛人,會有熱心的街坊鄰居,生活是需要你一點一滴地去體會的。”
“姥姥……”李元治略作停頓,繼續問道。
“為什麼要封印?我們是有仇家嗎?還有,我有什麼能力?從小我除了腦子還算好使,并沒有其他什麼特殊的地方啊。”
“不是姥姥不告訴你,時間有限,姥姥就簡要的和你說說。”姥姥擡頭望了望天上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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