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蘿也曾問過這個問題,謝凝說是‘久病成醫’。
這個答案,連她都不能信服,如何讓老爺信服。
随口胡謅道:“在廣靈觀跟仙家道人學的。”
“可是黃觀主?”謝焘又問。
“不是,不是。是個過路道人。”
“我這都是老毛病了,藥吃了不少,總不見效,索性不管它了,要咳便咳吧!總沒有見人咳嗽咳死的。”謝焘笑道,将藥方放到桌子上,“不過是凝哥兒開的,我總要試試,稍後便讓六安去抓藥。”
“老爺,公子看病很靈的,您一定要試試,必能藥到病除。”松蘿笑道。
松蘿走後,謝焘便打發小厮去藥鋪抓藥,一劑湯藥下去,當晚咳嗽便少了。連服三副,白天偶見幾聲咳嗽,晚上可一夜安枕。
七日後,白天黑夜,一聲咳嗽也無。
謝焘這是經年的咳疾,看過多少大夫,吃過偏方無數,都不能斷根,不過七副湯藥,這就好了!
莫非,凝哥兒真的醫術過人?
謝焘整夜安眠時,王氏已熬的不成人形了。
五娘初時還能進些米湯,這兩日,連水都喂不進去了,六娘仍然整日裡胡言亂語。
更讓她憂心的是,兩個女兒過了晌午便開始發熱,到夜間開始高熱,一行人忙着擦身降溫,直忙活到天亮,方能退熱。
第二日,又是如此。
如此折騰了三四日。
謝焘每日倒是去西廂房探望,都被王氏罵了出來,嫌他幫倒忙。
“不如讓凝哥兒來看看,我的咳疾便是他治好的。”謝焘低聲提議。
“你别添亂,他懂什麼?”
王氏剛想開罵,猛然想起,這幾日,确實沒有聽到謝焘咳嗽。
“你細細說來,他是怎麼給你瞧病的?”王氏問道。
“倒也沒有怎麼瞧,回來那日聽到我咳嗽,便讓松蘿送了張藥方,吃了幾副,病便好了。”
“當真?”王氏狐疑。
“我患咳疾小十年了,你是知道的,現下好了,你也看到了,還能作假?”
王氏怔了怔,爾後,大聲喊道:“白檀、白檀!藥方、藥方!”
白檀忙不疊地跑進來,“大娘子,什麼事?”
“藥方呢?藥方在哪?”
“什麼藥方?”
王氏啧了聲,“你是豆腐腦啊,蒼梧齋的藥方!”
白檀低聲回道:“大娘子,藥方……不是被你扔了嗎?”
“我扔……你不知道攔着啊!”王氏罵道:“扔哪了?讓人去找!”
白檀指了指窗外,“掉到窗戶外面,被仆婦掃走了。”
“哪個仆婦,快找來,問問倒哪了?掀了地皮也要給我找出來!”
劉媽媽帶着白檀趕緊一個個找,仆婦很快找到了,也指認了當日倒垃圾的所在,小厮們用帕子勒住口鼻,翻開臭氣熏天的污物。
藥方是找到了,不過早被糞水漚成了渣,一個字都看不清。
王氏無法,找到謝焘,這些年來,少有的低眉順眼。
“老爺,不如請凝哥兒來幫着瞧瞧病,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說到底,都是自家屋檐下的事。”
這些年,王氏雖然對他多有不敬,但說到底,是自己親生女兒,内心總是憐惜的。
聽王氏如此說,趕緊叫小厮來,“六安,快去請凝哥兒。”
六安疾步跑遠,不多時便又跑回來。
“回老家,凝哥兒出去采買年節的東西了,說是準備過年。”
王氏幾乎碎了後槽牙:我的孩子生死未蔔,你還有心思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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