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長,再加上心情不太好,步子跨的大。“傅先生。”等候多時的使者攔住了傅斯珩,微微一彎腰後,道,“那邊有一位中國小姐等你很久了,她說她是傅先生的人。”這家酒店一直很注重客戶隐私,沒有客人的同意,酒店絕對不會透露半分消息。“娘娘!”魏舟扭頭,一聲驚呼。剛淺淺眯了一會的安歌被吵醒,她睜眼,歪頭靠着膝蓋,迷糊間,喊了一聲:“傅傅。”傅斯珩抿着唇角,看她。安歌輕歎。老陳醋壇子确實不會不理她,但就是這樣才難搞啊。進了電梯,上了頂樓。一路上,安歌清醒了不少。出了電梯,魏舟沒有再跟着。房間門被安歌抵上,将手中的打包紙袋放到玄關櫃子上後,安歌甩掉了高跟鞋,朝前走了兩步。傅斯珩背對着她站着,一言不發。黑色的薄風衣套在他身上,十分修身。背影挺拔如竹節。安歌挑開眼尾,墊着腳尖,悄無聲息地繞到了傅斯珩身前,擡手握住了他的領帶,往下一拽。傅斯珩手臂撐到了牆角邊,垂眼看着。女人看着很兇。氣場挺強。哪知開口卻是:“我和keiko什麼關系都沒有。”傅斯珩眼尾細薄。眼睛裡有陰暗在滋長着。不可亵渎的神明隐隐有向不知廉恥的魔鬼黑化的趨勢。他說:“我要檢查。”檢、查?安歌迎上傅斯珩目光,被他的眼底墨色魔住。“怎麼檢查?”“你說呢。”【記得看作話嗷!】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安歌:我……配合檢查qwq爸爸哥哥老公,理理人家!傅斯珩:行。酒店,衛生間。灰色大理石和幹淨到纖塵不染的鏡面交相輝映,點光源投下,處處透着股冷淡壓抑的風格。淋浴房用玻璃隔開,裡側的細竹簾合下。地面瓷磚幹燥,冰涼。外側牆面上懸挂着一副中世紀的油畫,仿的。光打上去,油畫中的置身于宮廷玫瑰園的女人一手拎着長裙擺,垂着眼簾,好像在看她,目光憐憫。安歌偏過頭,難耐地蜷縮起了腳丫子。赤着腳踩在冰涼的瓷磚上,沒一會,腳底闆冰涼。她今天一天暴走了三場秀,天沒亮就起來忙碌了,一直穿着高于15的高跟鞋,走來走去。前幾天也很忙,睡不好,每次剛睡下不是被秦湘搖醒就是被鬧鐘鬧醒。一直一直在試鏡,準備走秀。盯着刺目的光看了會,安歌心裡泛起了一絲絲委屈。為了更好的展示設計師們的設計理想,模特上秀是不允許穿bra的,不論那件衣服的造型如何。哪怕那件衣服的v領開得再深,深到微微一晃就能走光,也不允許穿bra。模特隻能自己想辦法遮住。但是要遮也不是擡手遮這種蠢辦法。看着鏡面中的自己,安歌胡思亂想了一陣,覺得自己像是一尾被人從深海中撈起丢到泥濘水窪中的小魚。淺淺一層水,在太陽的暴曬下,馬上就要蒸發掉了。缺氧。腳邊掉着剛被傅斯珩撕下來的nudebra。高跟鞋一早被甩在了玄關口,裙子掉在門口。擡手遮很蠢。所以不能遮。安歌睫毛輕輕顫着。空氣清冷,不帶一絲一毫的熱度,熟悉的性冷淡香傳來。模模糊糊的視野中,安歌看見傅斯珩穿戴的整整齊齊,襯衫扣子從上到下一絲不苟地扣着。深色的寶石袖口泛着冷光。他随意地靠在大理石水池邊緣,雙手插在西褲,眸光垂落下,審視着屬于自己的領地。他熟悉的,開疆拓土過的。魚隻有七秒鐘的記憶。安歌卻記了足足七分鐘。良久,傅斯珩才動。須臾間,踩着十幾厘米的高跟鞋走在鏡面t台上晃都不會晃一下的安歌幾乎要站不穩。仰頭看着頭頂的燈,燈影竟然小幅度晃動了起來。嗯?安歌輕咬了下唇。《壇經》中雲:“時有風吹幡動。一僧曰風動,一僧曰幡動。”她大概就是那個幡吧。腿心一酸,安歌沒站穩,直接歪到了後面瓷磚上。瓷磚冰涼,安歌打了個顫,朝傅斯珩看去。他依舊很靜,沒有掀起半點兒波瀾。眸光清冷。沒有往日裡的癡迷和深沉。安歌沒來由得有些慌。結婚好幾個月,她和傅斯珩慢慢相處下來,到最後的假戲真做。很多時候都不用她做什麼,這祖宗自己就能自燃。獨獨今晚,遲遲沒有。不見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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