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三聲,二人就收拾起來,待到街上有人迹來往,陸牧也帶着姜一露出了門,來到不遠處的一間名為“墨寶閣”的店鋪。
前腳邁入,一股墨香撲鼻,老闆坐在一旁桌前,早就開始舞文弄墨,衣袖上都沾滿了點點墨汁。
“有何需要?”老闆并未回頭。
“作畫用的文房四寶。”陸牧回答,并示意姜一露去挑選。姜一露走走停停,似乎能看出不同硯台之間的區别,但那些好的固然價高,她也不敢選擇,挑選了一通下來,老闆也來到櫃台前,幫他們請點物品。
“待日後我有錢了,一定要買那種宣紙。”姜一露對着陸牧說,手指也指向放在最高處的那一摞。
“哎呀,姑娘真是慧眼,這可是本店之寶宣州宣紙,一般人不識得還淨說不好呢。”老闆突然來了興緻,覺得姜一露确實不一般,年紀輕輕的姑娘,竟然也見過如此名貴罕見的紙材。
姜一露也不知為何,剛才手輕輕碰觸過那宣州紙,就覺得熟悉,好似曾經用過一般。老闆也算是熱心,抽出兩張贈與,還叮囑姜一露:“日後發達,可要記得我們墨寶閣。”
剛在院子門口支好畫桌,昨日的男人就拉着一位老婦人前來,姜一露趕緊扶着婦人坐下,看年齡差不多耄耋之年,或許這就是老人想留下點什麼,才來請人作畫的。
姜一露注水研墨,新買的毛筆有些陌生,在一旁的廢紙上練習好一陣子才敢下筆,老婦人十分配合,在此期間幾乎一動不動,街上又圍過來許多人看姜一露作畫,與昨日不同,今日大家鮮少七嘴八舌,都默默地看着每一處的落筆與提筆。
時日近午,姜一露的畫作接近尾聲,人群也聚集得越來越多,最後兩筆用筆尖随意劃過,勾勒出自然的線條,成為随風靈動的發絲,衆人不斷拍手稱絕。
“太傳神了,簡直一模一樣。”
“挑不出一點問題來,将這老太的神情也畫出來了。”
“陸牧這小妹是有本事的呀,我在民間還從未見過如此手筆之人。”
姜一露将畫遞了過去,那老婦人都不可思議地捂住了嘴,連忙拉起一旁的男子說道:“你找的這是何人啊?這,這得多少錢呢?”
男子也有些震驚,摸了摸口袋裡的銅闆,生怕自己找到的是專業畫師,支付不起昂貴的肖像費。他轉過身看向姜一露,不好意思地詢問道:“姑娘,這得多少銀兩呢?”
姜一露愣了一下,她也沒考慮過自己要收取多少費用,隻是早晨路過畫坊無意間聽到那裡的月錢并不高,所以自己也随口說出:“一幅肖像20文。”
“20文?”
“對。”姜一露點點頭,不知自己是不是要價過高,可是那男人突然長舒一口氣,從布袋裡取出銅闆清點一番,塞進了姜一露手裡。
有人開始議論:“這女子一看定是從前大戶人家的閨秀,一手畫藝堪比皇城内的畫師,身上穿的也是絹布,值不少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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