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廚房,過道,幾個地方的燈都亮了起來。紀韶在原地掃視,他準備收回視線時,斜對面的門打開,紀父的身影出現。&ldo;小韶,你怎麼開這麼多燈啊?&rdo;紀韶說,&ldo;忘關了。&rdo;按掉幾個不需要的燈,紀父皺眉,&ldo;你站廚房幹什麼?&rdo;紀韶說,&ldo;煮碗面吃。&rdo;&ldo;煮面?&rdo;紀父看一眼牆上的鐘,快十二點了,&ldo;都這麼晚了,還吃什麼東西?&rdo;他擺擺手,&ldo;吃完了就趕緊睡。&rdo;說着就進了衛生間。紀韶把廚房的玻璃門拉了大半,去開液化氣燒水。想了想,紀韶把羊肉湯放了一些。他在小桌上的塑料袋裡拿了三棵青菜,一片片掰開,用水沖洗幹淨。正要扭頭去拿湯碗,紀韶吓的都快靈魂出竅了,&ldo;爸,你沒事站那兒幹什麼?&rdo;紀父不知何時在玻璃門那裡,&ldo;小崔睡了?&rdo;紀韶還吓的沒緩過來,&ldo;沒有。&rdo;&ldo;哦。&rdo;紀父叮囑,&ldo;早點睡,以後别玩兒太晚了,熬夜對身體不好。&rdo;紀韶點頭,他見玻璃門邊的人沒走,忍不住撇嘴,&ldo;爸,你是不是也餓了?&rdo;紀父咳一聲,&ldo;有點。&rdo;紀韶,&ldo;……&rdo;他煮了兩碗,自己一碗,另一碗端給紀父。&ldo;荷包蛋看着不錯。&rdo;紀父說,語氣慈愛欣慰,&ldo;還知道撒香菜。&rdo;他吃了一口,笑着連歎兩口氣。&ldo;爸,那不是魚翅。&rdo;紀韶嘴角抽搐,&ldo;你想吃,我放假在家天天給你煮。&rdo;&ldo;你回房吧。&rdo;紀父低頭吃面,沒再說話。紀韶拿着兩副筷子進房間。崔钰還維持着不變的姿勢,連外套都沒穿,好像在發呆。&ldo;想什麼呢?&rdo;紀韶把面放桌上,&ldo;還在回味?&rdo;崔钰揉了揉眉心,&ldo;嗯。&rdo;紀韶差點撞到桌角,他把外套拿到崔钰肩上一披,&ldo;那就吃完再繼續。&rdo;崔钰一愣,&ldo;給我也煮了?&rdo;&ldo;一半。&rdo;紀韶把桌子挪到崔钰那裡,他坐在凳子上,拿筷子把蛋夾開,一分為二,把大半的給崔钰,他自己吃了小半塊。崔钰看着那大半個蛋,走神了。紀韶敲敲碗口,&ldo;你吃不吃?&rdo;崔钰低頭把蛋吃了,跟紀韶你一筷子我一筷子,解決了一大碗面。躺床上的時候,紀韶翹着腿,無聊的問起一件事,&ldo;崔钰,你空章鬼門關那裡的老者滿是溝壑的面皮猛地一抽。他從進來的人身上感覺到了那東西的氣息。很濃。要出事了。老者長長的歎息聲在死氣沉沉的路口幽幽轉轉,終是延長到了黃泉路上。走在路上的崔钰神色冷暗,偶爾有鬼差拉着剛斷氣的鬼魂走過,均都敬畏的打招呼,然後拖着沉重的鐵鍊子,腳步飛快。似是生怕被刷了存在感。黃泉路兩側飄着許多孤魂,都是留念塵世,不願去投胎的,要在路上看一眼自己的所愛之人,陪他們走完最後一程。崔钰忽然蹲下來,伸手摘了一朵彼岸花,那花葉肥大,彌漫着死氣,在崔钰的手中越來越小,眨眼間,便成了一朵小巧别緻的小花。記得他從前幡然悔悟,小心翼翼地,試着讨好那人,&ldo;離生,你喜歡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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