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溫深夜急匆匆進入天府林香園,楊卿屏退左右侍衛。
空曠的屋内僅剩兩人。
劉伯溫先是一禮,而後小聲講道:“主公,各地有不少平民奴隸潛入佛寺,手下不知主公态度,故不敢擅闖問責。”
宗教曆來扮演僞君子的角色,白天冠冕堂皇地慈悲色,夜裡魚肉吸髓百姓。
此當萬象更新之初,留下遺患,是楊卿不願看到的。
科技興國是既定的國策,開啟民智是當務之急,當此關鍵時刻,怎可讓善于蠱惑人心的教派攪亂大好局勢。
楊卿原地徘徊思索,劉伯溫猜到了了什麼,低頭沉思,眼珠子轉了一下,計上心頭。
劉伯溫謹慎地言道:“主公,土地國有是定了的,可讓當地守軍将寺院四周土地改為軍營駐地。令外邊的生活物資不得入寺,同時嚴密監視寺院。圍困後,以軍事禁地為由,擅闖者斬。時間一久,要麼餓死,要麼叛亂,這就有了理由徹底絕了佛教。”
佛教的危害,劉伯溫非常清楚,對佛教的種種作為,他也是深惡痛絕。
楊卿請劉伯溫坐下,親自倒了一杯茶,示意其請用,笑道:“封鎖寺院周圍,隔絕消息,以免對當地百姓造成影響。”
楊卿有些不解,詢問劉伯溫:“難道當時勳貴皇室出逃,佛教就沒尋思外逃嗎?”
夜裡微風拂過,燭光噗嗤一聲跳躍幾下,一隻燒焦的飛蛾噼啪幾聲響,落在燭台上。劉伯溫沉凝道:“那些心懷不軌的僧侶斷定,我們為穩定民心,隻能依仗他們的支持。曆代政權更疊,莫不如此,此乃他們的憑仗。”
楊卿眉頭緊蹙,擡頭望見燭台青煙升騰:“何種異味,如此難聞!”
趨近燭台,楊卿拾起竹簽,将仍微微撲騰的蛾子刺穿,厭棄地投入夜壺中。
“伯溫,你可相信世間有鬼神之說?”
劉伯溫漠然搖頭笑道:“若有鬼神,豈會有萬千百姓受苦,蒼生又怎會飽受苦難。拜佛之人,多是兇惡奸邪之輩,他們平素作惡多端,卻依舊活得逍遙自在。”
楊卿甚是疑惑,遂問劉伯溫:“那為何會有衆多信徒?莫非他們皆被迷惑了心智?”
劉伯溫撫須,眼神在昏暗中閃爍出别樣神采,朗爽笑道:“哈哈!哈……,主公,還請恕臣輕狂無禮。”
楊卿急切虛禮請教,道:“先生不必在乎虛禮,還請快快說。”
劉伯溫面色凝重,緩緩說道:“古來人心最難測,而要天下長治久安,禮法宗教就成了當權工具。禮法可束縛其行為,約束其欲念。佛教講什麼與人慈悲,講什麼以身飼虎,舍自己成全别人。說什麼虛無缥缈的來世,說什麼今世苦來世福。這些都隻不過是一個彌天大謊,順了皇權富貴的意。”
劉伯溫苦笑道:“呵呵,也沒見佛教獻出土地供養百姓,反而和勳貴地主一個德行。寺院的佛金光閃閃,功德箱裡滿是金銀銅錢。曆年累計的财富都可割據一方了,也沒見拿出錢财救助那些可憐可悲的虔誠信徒。說到底,佛教自身也是六根不清淨,滿是欲念纏身,還拿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句話繼續哄騙。”
劉伯溫站起身,手指上空,厲聲道:“有沒有來世,他們最清楚。有沒有慈悲為懷,他們厚着臉皮認。有沒有救濟天下窮苦信徒,他們違着心點頭。”
劉伯溫抱拳力谏,道:“如此虛僞,奸詐,惡心,該埋葬在嚴寒的黑夜裡,不該讓他們沐浴新時代的陽光。這顆毒瘤該鏟除了!”
“嘭!”
楊卿怒上心頭,刷的一拳砸在案幾上,倏然起身,嚴厲說道:“要幹幹淨淨!佛教和儒家那些肮髒的氣息膽敢出現在這,有關人員及其親屬一律誅殺!”
劉伯溫笑着反問道:“主公不怕身負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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