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十六章 噩夢（第1頁）

殘月無星，寒風獵獵。淞滬之戰潰退的國軍不斷地向南京集結。南京成為第二個上海。日軍的魔爪已經伸向六朝古都南京。

九鳳望着林飛消失的背影，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嗡嗡嗡……聲音中遠而近，撲向殘月朦胧熟睡中的南京，空氣一下子彌漫着恐怖和血腥。

一會兒，轟轟轟……山搖地動，硝煙彌漫，濃煙滾滾。

“哇哇！……”震耳欲聾的轟炸聲，吓得熟睡中的孩大聲地哭叫起來。

人們驚恐地睜大眼晴，知道是鬼子的飛機來了。一座座房屋和古建築被撕裂。房中的居民血肉橫飛，人們在夢中喪命，死無全屍。守城的國軍拉響了警報，城内開始躁動不安起來：哭鬧聲，尖叫聲，咒罵聲在寂靜的深夜中，被飛機的尖嘯中淹滅了。

新婚之夜，九鳳獨守空房。她希望林飛快點回來。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迷迷胡胡地睡着了……

“老公！老公！你不能死！”九鳳雙手亂抓，大聲地叫着。眼淚不由自主地溢出絕美的臉睑。九鳳望着了林飛被幾十個鬼子團團圍住。哒哒哒哒……林飛被密集的子彈打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她抱着林飛血肉模糊的屍傷心地哭着。“老公，老公，你醒醒，你睜開眼，我是九鳳，你老婆！”

林飛沒有回應。

“老公，你不能死，我還沒給你生兒子呀！！！”

“你醒醒！你不要吓我！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嗚嗚……”

“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聲把她從夢中拉回現實。她睜開眼，望着寫床頭寫着的大紅雙喜，才知道自己在做惡夢，不禁松了口氣。心裡不斷地祈求：“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林飛沒事！”她想要個兒子，給林家留下香火。可是，新婚之夜，林飛一直沒有時間上床和她親熱。

眼淚在她眼眶中打轉。她想做林飛的女人。林飛過去一直把她當表妹，從未喊過老婆。今夜終于喊自己老婆了。她好開心！她可是十裡八鄉的大美人啊！她愛林飛！從小到大就希望當他的新娘。她要為林家延續香火。她要孝敬公婆公公。她更需要丈夫的愛！嫁人了，才知道，沒有丈夫獨守空房的日子是多麼難捱！如今的南京成了恐怖之城，槍炮不斷。天上的飛機像山雀，一來就是一群。連夜晚都不叫人安睡。一顆炸彈下來，重者喪命，身輕者斷肢殘手。在這裡，人的命就像天上的風筝，沒了就沒了。

“轟隆，轟隆……”震耳欲聾的航空炸彈在她住的房子不遠處爆炸了。

九鳳感覺到自己和房子一起顫動起來。瞬間，又一股強烈的嗆人的硝煙味從窗戶的縫腺中鑽了進來，九鳳被嗆得難受極了。

窗外黑漆漆的，冰冷的空氣中，轟隆隆的爆炸聲像是要把整個南京城掀翻。

整個南京城裡像一個屠宰場，天天有大量的平民在轟炸中喪生。前天下午，一枚高爆炸彈在九鳳住的房子旁邊爆炸了。她親眼看見鄰居一家四口無一幸免，一個個血肉模糊，身首異處，内髒流了一地。身體燒得像黑炭團，九鳳不敢看。害得九鳳一天吃不下飯。剛才的兩枚炸彈要是再近一些，林飛一家和自己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九鳳已經感到整個南京城已經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

“轟轟轟……”

航空炸彈、高爆烈性炸彈、燃燒彈……像高山的瀑布向這座六朝古都傾瀉而下……

九鳳再也睡不下去了，坐了起來，臉上一臉怨恨。九鳳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充滿血腥和硝藥味的夜空，喃喃自語：“老公，你在那裡？快回來吧！我害怕！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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