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26章（第1頁）

下山的路上，我一直思考段無涯說的話，真假難辨。天空飄起了雪，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來得這般突如其來，聞喜高興的拿手接住片片飄落的雪花，好像孩子得了不得了的玩具。石階不一會變得潮濕，阿春不小心摔了一跤後迅速的爬起來，聞喜笑他高手還會摔跤，阿春尴尬的繃直了身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回到藏山府上，聞喜去換洗一番，我和阿春則在院子裡看下雪。

師父在識海裡說的話，讓我很難理解，我的認知顯然還沒跳出這一方天地。師父說的是一州之地還是說除了人間之外還有人間？我傾向于前者，因為後者會讓我恐慌。

聞喜這時換了身白色的裙子，和天地融為一色。聞喜說，吃飯去。席間沒有看見藏山，聞喜說，他去見一個人。我和阿春簡單的吃完後跟聞喜說出去見個人。

聞喜說，見誰？

我說，梁如玉。

聞喜說，就是你讓段無涯一起去救那人的妹妹？

我點了點頭。

聞喜說，早點回來。

我和阿春駕着馬車到親王府，梁如玉見到我很開心，一直問着泥鳅的近況。我把在延壽山碰到的事跟她說了一遍。梁如玉說，靠得住嗎？

我說，無所謂靠不靠得住。

梁如玉點了點頭問，什麼時候出發？

我說，明天。

梁炳章上完朝回到府裡，聽梁如玉講述後看着我說，有多大的把握？我搖搖頭說，不知道。梁炳章歎了口氣說，盡力而為吧。又問我需要準備些什麼，我說不用，我和阿春去就好了。梁如玉也想去，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成敗不定，多一個人隻是多一份危險。

臨走前梁如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解下了腰間的玉佩遞給我說，權當留個念想。我接過玉佩上面刻着一個如字，我收起玉佩轉身上了馬車。雪還在下，我透過窗戶看見梁如玉還站在風雪裡，愣愣的像個雕塑。

回到藏山府依然沒有見到藏山，讓我的心中有些不安，我原本想和藏山說說這事，可是見不到人隻好放棄。我坐在窗前發着呆，原來這世上我連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了。以前有師父，做什麼都覺得有師父，而如今沒了師父，做什麼都覺得沒有人。師父說秉心向道，說的是沒有人可以為你指路，唯一能做的就是修心，心若向陽，道法自然。

忽然識海裡再度翻湧起來，我進入識海後發現原本已經光秃的樹梢上又長出了一片綠葉，它在原本的樹幹上閃耀着晶瑩剔透的光芒。

次日，聞喜知道我要去沉冤沼澤，一大早坐在車上不下來，說什麼也要跟着去。我奈何不了她，隻好任由她。馬車送我們到了碼頭，我們改乘水路順江而下，聞喜興奮的像個孩子，一雙美目對着大江大河轉動。我們到了後，先去河神廟。

我喚河神現身，發現他的體内神力還在不斷的消失，應該傷了根本。我從識海裡摘下僅有的一片綠葉放在他的手上，不一會天空烏雲密布狂風大作，一股雷電擎天劈在了他的身上，焦黑的身體長出了嫩白的右手，一股神氣自然。河神驚訝的朝我拜了一拜，我扶起他說，當不得。

這時香江翻湧，一個巨浪打在岩石上，段無涯淩空而現。他不可思議的看着猶如脫胎換骨的河神。河神看到段無涯，本欲與他再度鬥法，我攔住他說，此一時彼一時。

河神看着我，逐漸放下了雙手。我帶着段無涯和阿春、聞喜繼續順江而下到煙台鎮後換了馬車，繼續前往不求名山中的沉冤沼澤。

不求名山不是一座山，或者說不是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山。它隻是一個群山交彙相連的地方，又與沉冤沼澤為路口，而沼澤的後面究竟是為何種景象，目前還沒有人能知道，相傳遠古時期有神魔在此證道飛升。

馬車搖搖晃晃的走到沉冤沼澤附近，在一條小路口上，馬兒跟上次一樣停滞不前。我們下了馬車徒步前往。

沼澤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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