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朦胧糾纏,隐約能從中看到一閃而逝的紅光。
霧切高嶺用刀撐着身體艱難站着,不斷喘息,喉嚨中火辣辣的腥甜和身上幾乎讓他麻木的痛感令他感覺全身上下都在發昏。
黑色的血順着刀身汩汩流下,飛快被腳下的泥土吸收。
在他的腳邊不遠處躺着一具具被黑霧纏繞的屍體,有怪物的,也有幕府軍的,現如今就連他本人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
霧切高嶺呼哧呼哧喘着氣,耳畔好似有無數厮殺聲在持續。
他感覺身邊全都是正在不斷揮刀的同胞和怪物,而他站在所有人之中,隻覺得天旋地轉。
“吼!”
忽然一聲怒吼,漆黑的怪物不知從什麼地方撲出來,張開血盆大口就朝霧切高嶺的肩膀咬來。
霧切高嶺死死咬牙,噌一下抽出地上的紫色長刀狠狠朝前揮砍而去。
霧切之回光在半空中劃過一條紫色的弧光,破空的尖嘯聲中還攜帶着噼裡啪啦的雷鳴輕響,更有閃爍着電弧在他揮刀的軌迹上跳躍。
眼前的怪物比霧切高嶺想象得反應更快,下一秒就扭頭咬住了他的刀刃。
同一時間,在他猝不及防之間,怪物不知從哪兒又長出一個猙獰頭顱,再次朝着他的肩膀咬來。
霧切高嶺下意識松開了握刀的手快速退後,從地上抓起被斜插在地上的斷刀破罐子破摔似的朝眼前怪物揮砍而去。
“啧。”
輕嗤聲好似從很遠的方向傳來,下一秒霧切高嶺的動作就猛地僵住了,手中斷刀脫力衰落,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腹部的怪物頭顱,隻覺得五髒六腑都好像在這一撞下移了位置,緊接着他後脖頸一亮,眼前瞬間就黑了下來。
朝地上摔倒的時候,他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有他的妻子,他的兄弟們,還有那個……和淺濑響定下的賭約……
霧切高嶺忽覺悲哀。
他這一生立下過無數賭約,卻從未想過竟然會與淺濑響失約。
閉上眼的前一刻,霧切高嶺在心中暗自歎息:
——是我輸了,阿響。
“噗通!”
受了傷的男人重重地砸在地上,在他面前,紫色頭發的少年抿着唇轉了轉手腕兒。少年身後是目瞪口呆的幕府戰士。
戰士看看少年,又看看地上臉色蒼白,手臂已經出現異化的幕府旗本。
“這…這……”這該不會是被打死了吧?
散兵面無表情:“你,背着他跟我走。”
戰士:?
他猶豫了一秒,蹲下身,先是小心翼翼探了探男人的鼻息,确定對方還有呼吸之後才将人一把背在背上,有些疑惑地看向散兵。
剛才他被散兵帶着穿越黑霧,偶然見到了眼前獨自在黑霧中支撐的霧切高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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