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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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兒子，你咋了？&rdo;周石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一上來就拉過周石左看右看，最後沒發現傷口才松口氣，&ldo;大半夜的你這是……&rdo;&ldo;沒看出來嗎，喝酒了！&rdo;周石爹把眉毛皺得老高，一臉嫌惡，&ldo;你說你這樣的哪兒個姑娘能看上！難怪相那麼多回都不成！&rdo;周石不知道父母在說什麼，他隻是&ldo;你這像什麼樣子！有什麼話站直了好好說！&rdo;周石爸看不下去，上前就把兒子扯了起來。由于力氣太大，周石被扯了個踉跄。周石媽趕緊過來推開老公，一把扶住周石，軟着聲音道：&ldo;别管你爹，咱先進屋啊，這烏漆抹黑冷飕飕的，哪是說話的地兒。&rdo;周石爸哼了一聲，轉身進屋。周石媽趕緊拉着兒子也跟進去。咽下嘴裡的苦澀，周石深吸口氣，感覺之前喝下的酒正變作一股股火焰，在他的胸膛裡燒得正旺。真好，他是多麼害怕辛苦攢起的勇氣在還沒來得及派上用場時就蒸發。他有種預感，一旦過了今晚，他就真沒機會了。周老爹坐進沙發的正中間，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他并不知道兒子要說什麼，但在商場上幾十年磨練出來的眼力讓他相信，兒子一定有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講，而這，也許并非他和妻子樂于見到的。周石媽要拉周石坐進旁邊，周石沒肯，而是執拗的跪在了正中間的地毯上。&ldo;你這是鬧的什麼，都一家人……&rdo;周石媽哽咽起來，從見到兒子眼淚的那個瞬間，她就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ldo;他樂意跪就讓他跪，&rdo;周石爸幾乎是厲着聲音跟周石媽說的，&ldo;你過來坐着！當心等會兒聽見你兒子的英勇事迹，你想站都站不穩！&rdo;&ldo;你怎麼不盼他點兒好！你怎麼就知道他惹事兒了！&rdo;周石媽不甘心兒子被無端貶低，啞着嗓子就和周老爹叫起了闆。周老爹幾乎拍案而起，指着周石就吼：&ldo;你看他那樣兒，從小到大他哪回惹事兒給咱下跪了！他這會八成是捅了大簍子！&rdo;周石媽被堵得啞口無言。她回頭去望周石，希望能在兒子那裡找到不同答案。可她失望了。周石垂下頭，手心漸漸握緊，指甲刮得皮膚生疼。但他很快又把頭擡起，接着整棟房子都能聽見他不大卻堅定的聲音。&ldo;我不能結婚，我喜歡男人。&rdo;周石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養育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好像一瞬間不認識了。周老爹把沙發把手握得直響，從晚上見到兒子他就知道不是小事情，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會是這樣！在周老爹五十多年的生命裡，那種人幾乎是異世界的存在，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遇上，更别說是自己的兒子！周老爹接受不了，于是他幾乎是從牙縫兒裡擠出來的字：&ldo;你再給我說一遍。&rdo;周石把頭微微仰高，迎向父親嚴厲得近乎冷酷的視線，用盡全身力氣一般：&ldo;我沒辦法跟女人結婚，我是同性戀。&rdo;周老爹氣得直發顫，終于，他摸到了茶幾上的水杯，幾乎傾盡全力的砸向兒子！周石沒躲開，水杯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額頭上。啪嚓一聲脆響，玻璃水杯在巨大的撞擊下破裂，很快，血順着周石的額頭流下來，蓋住了他剛剛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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