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城,是我自作主張闖進了你的人生,打亂了你原有的軌迹。”
“現在,我把你該有的安甯,還給你。”
她的指尖一抹紅光閃過,注入了傅西城的眉心,漂亮的紅唇輕啟:“有關張書婉的記憶,清除。”
“阿婉,不要……我不要忘了你……不……”
傅西城拼命搖頭,可他動不了,隻能眼睜睜感受着許多記憶碎片逐漸流失。
而雪意的身影也在一點點變得淺淡。
存在他記憶裡最後的景象,是她溫柔的笑。
“願你餘生,平安喜樂。”
…
傅西城這一覺睡了三天。
他醒來的時候頭很痛,眼睛也很痛,心髒也好痛。
渾身,都很痛。
他隐隐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可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雪意離開了,悄無聲息的留下了一個複制體。
按照她設定好的時間和日期死亡,消散。
傅西城真正的壽命會活到民國54年,蕭北辰則更久。
雪意将自己死亡的事件設到了民國54年三月,比傅西城的死亡時間早一個月。
她坐在空間裡百無聊賴地看着時間一點點流逝,雪意想,要是複制體能和傅西城再見面,傅西城能夠重新對她有興趣,她就回去。
可從民國18年至民國54年,整整36年,他們沒有再見過一面。
複制體不喜歡出門,隻有蕭北辰一直陪着她,直到她生命的最後一刻。
而傅西城則完完全全忘記了她,直到生命的盡頭。
也許人真正死亡的那一刻,是會回顧前半生的。
他想起來了。
他終于在生命的盡頭,想起了那個他唯一深愛過的人——張書婉。
她終生未嫁,他終生未娶。
兩個人闊别了三十六年之久,傅西城卻在最後一刻清晰的記起了她的面容。
暮年的老人穿着軍裝,戴着數不清的功勳章被無數子民擁護着,敬畏着,悲傷地送他離開。
他是華西民國被載入史書的傳奇總統,不負國家,不負子民,唯負一人。
他恨自己的懦弱,也恨她的決絕。
而立之年前後的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濃重的令他窒息。
聞不到她味道的那一年,和她分别的那一年他的身體幾乎要垮掉了,他無法接受沒有她的日子,卻沒有勇氣去找她。
一個殘廢,一個孤家寡人,一個身邊時時刻刻充滿了危險的人,沒有資格給她幸福。
可她沒有鬧,也沒有哭,隻對着他笑。
她抹去了他的記憶,就這樣,讓他忘記了他們之間的所有,他們的一切。
他的身體開始好轉,也開始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因為他所有的愛,早就全部傾注給了一人。
傅西城不知道她為什麼有這樣的能力,他隻想若能重來一次,他不會再如三十六年前那般懦弱。
他的勇氣因為自卑消失了,因為自己的生活過的一團亂麻消失了,他的果斷和決絕在面對她時潰不成軍。
可直到真正死亡的那一刻,他無比确信,他依然愛着她。
愛着記憶裡那個對着他笑的張書婉。
神魂逐漸被抽離,他的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起來。
小姜願帶着主人的神魂打開了前往域外的大門。
而那些曾經被施法忘卻的記憶也在離開那個位面後清晰的映射在姜守玉的腦海之中。
也許,她不是張書婉,他也不是傅西城。
總有一天,
我會找到你的。
我的,“阿婉。”
————民國千金複仇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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