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城下,随着呂布與董卓等人先後加入戰場,大局已定。
失了主将,又被前後夾攻的鮮卑軍士氣全無,或是就此投降,或是趁機逃去。
漢庭對投降之人,尤其是外族人,素來優待。畢竟以儒治國,講究一個仁字。
河東郡守董卓對此不甚關心。他自河東馳援而來,所求的戰功已然達成,剩下的事自然有那個一直不曾露面的北地郡守周芳處置。
如今戰局已定,周太守也是時候露面了。
如此一來,也算是他賣給那位北地郡守一個人情。
董卓自然也不想如此,以他的性子,恨不得将那有過過節的周芳五等分。
隻是他一個武夫走仕途,自有許多事不得不為之。
在令樊稠帶人打掃戰場之餘,他帶着郭汜等人尋上了呂布。
呂布知道早晚要與董卓相見,隻是如今相見,确實太早了些。
此時董卓早已在遠處下馬,牽馬而行,以示對呂布的敬重之意。
不論呂布心中如何想,面對眼前這位河東郡太守,朝中堂堂的兩千石,他自然不能将人拒之門外。
雙方各自通報姓名之後,董卓指了指跟在身後的郭汜,笑道:“非卓自誇,阿多乃我帳下勇将,非止我軍中,便是在涼州也少有敵手。奉先能勝之,想必于并州也是一等一的豪傑!”
呂布則是笑道:“郭君豪勇,布不過僥幸勝之,府君謬贊了。”
郭汜到底是馬賊出身,學不會讀書人的虛與委蛇。
他聞言冷哼一聲,顯然對輸給呂布一事心中還有些不服。
戰場上并非久談之地,呂布告辭一聲,帶着魏續等人去打掃戰場。
于董卓而言,他河東郡家大業大,自看不上戰場上這些繳獲。
呂布則不同,他如今雖是身家巨富,可行軍作戰,拼的就是錢糧。這次出兵北地郡,錢糧都是他自己所出,着實是讓他心痛的很。
故而,于他而言,這戰場上的辎重财物,撿到就是賺到。
不精打細算,怎麼湊齊他那一個營的裝備?
見呂布火急火燎的帶人去戰場上和樊稠等人争搶财物辎重,董卓不由得會心一笑。
當年他自涼州起家之時,何嘗不是如此呢?
他能從一個有些武勇的涼州良家子走到今日,自也不是一番風順。
董卓笑了笑,感慨道:“見到此人,就像見到了我當年啊。”
身後的郭汜冷聲道:“此人不過并州一武夫,如何能與府君相比。”
帳下将領性情如何,董卓最是清楚不過。
郭汜因出身馬賊的緣故,性狡詐,有勇武。可其人又為人粗莽,量狹,難容人。
董卓笑道:“阿多,你雖勇武,可天下豪傑人物甚多,能勝過你之人,想來是不少的。咱們涼州武夫,今日敗了,能最後赢回來就是了。這個道理,你可明白?”
郭汜點了點頭,若有所悟。
他卻是想起了些當年做馬賊時的舊事。
當年做馬賊時,偶爾也會在被劫掠的馬隊中遇到能打的好手。
他們的常規做法是,暫時退去,然後聯合周圍的馬賊,再次圍而殺之。
屢試不爽。
在郭汜看來,董卓如今便是這個意思。他一個打不過,日後可以多找些人一起去尋仇嘛。
郭汜開始掰着手指算起人手。
李傕、樊稠、張濟、胡珍,那個徐榮也可以勉強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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