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2章 村北的河（第1頁）

我們村北邊有一條河，叫“北河”，河北邊是我媽的娘家的村，河南邊是我爸家的村，所以在我出生前、我父母結婚前，他們的距離僅有一條河之隔。這條河潺潺而流，河水清澈，上邊藍天白雲，下邊長滿了青草，有放牛的、放羊的，還有放馬、放騾子的，偶爾還能吹到吹笛聲。景色很美麗，空氣很幹淨，河上有一座橋，時不時會看見人們向北或向南過橋。

我爸和我媽相識，就是在這河岸上。聽姥姥說，我媽在河岸的坡上放羊，我爸就湊過去跟她說話……後來就定親了。在那青草盎然的美麗的河岸邊，那時候他們會說點啥呢？……

我們這條河附近的村莊有很多相親的都是在這河邊。媒人約定好時間，具體說好在河岸的哪個位置，然後雙方就來了，聽着河流聲、看着綠色的美景，邊走邊聊，互相認識，聊三四個小時後還會加上微信，依依分别，期待後會有期。大約是心情好的緣故，以河作為媒介的姻緣成功的幾率很大。

我和我老公認識也是在這條河岸邊的坡上。

小時候，我們住在村上的宅子裡，我家種的有十幾畝地，每次上地裡幹活家長都帶上我們，家長幹活，我們和小夥伴去河邊玩；春天河岸邊長了很多新鮮的草、茶葉、藥材和鮮花，我們拿着袋子，能沿河岸走好幾裡路，采摘自己喜歡的植物。夏天天熱，一天之中家長們幹完活、吃完晚飯，會帶着我們去河裡洗溫水澡，在河水裡搓身子的時候可以用手捧水感受水溫、踩着水裡的沙，又細又軟，甚至能抓到水草。洗完澡回來的路上，又經過莊稼地，我們渾身舒爽，迎着微風，邊走邊說笑，很開心哦！秋天天氣涼爽，我們就坐在河岸上看忙忙碌碌的人收割莊稼；冬天，河上結冰了，兩岸光突突的，我們就站在橋上，拿石子往冰上扔。一年四季如果不去學校，都可以來玩的，或者去姥姥家，或者看人逮魚。

對于農村人來說，沿河生存是很理所當然的事。這條河周圍的土地種的莊稼，經過河水的滋潤和澆灌，長得都很茂盛、結的籽粒都很飽滿。河兩岸是沙地，本來不适合種莊稼，但是很多人開辟出來種了花生、紅薯、綠豆或者芝麻等，作物慢慢也适應了這種環境，收成也不錯。

從小時候到現在，我能很多次看到成群結隊的拖拉機來河裡挖沙，一車一車地挖，挖沙可以賣錢，用來蓋房子、修路、修橋等，河岸上放的還有挖沙工人的鐵皮小房子，他們在裡面睡覺、吃飯等。

猛一望去，河水表面有很多蹦出來的白肚子魚，有些戶人家會買了漁網，經常在這河裡逮魚，一次逮一桶，回家用油煎炸或者熬魚湯喝。

現在，在我和我老公相親的地方，岸邊上坡處有老闆又蓋了個養豬廠，養了幾百頭豬，用電抽河裡的水給豬喝、沖豬圈、洗刷房子等。說真的，這條河給附近的人帶來了很多掙錢的機會。

小時候這條河裡面的水還是充盈的，大人如果不走橋，水能沒到胸膛，小孩兒不敢自己過，大人就把小孩兒放在肩膀上。那些牛和馬，過河的時候也必須有人看着，很神奇的是大部分牲口都會遊泳，漂在河面上，仰着頭，四肢一蹬一蹬的，一會兒就到了河對岸，水性不錯。每次下雨，這條河都會漲水，水上飄着牛、馬、甚至西瓜、樹，很多人過來看水。

現在由于氣候幹旱和人們的過度使用，這條河已經快幹涸了，河裡的小魚數量也減少了。隻盼着多多下雨，讓河水再豐盈起來，恢複我們童年時美麗的記憶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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