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一百零五那一天（第2頁）

胖老頭的講述還在繼續。

我一看奇了怪了，家雀……噢，麻雀怎麼都抱團，你們不知道，動物園裡最煩就是這種鳥。

周邊山上樹林裡很多，平時三兩隻飛東飛西的，隻要到了動物喂食時間，“呼啦”一下全飛出來。

左一堆，右一堆怎麼都趕不走，要不怎麼說“麻雀戰術”呢。

可那天不一樣，它們跟着什麼竹雞，斑鸠、八哥、烏鴉啥的一起往南邊飛去！

半個天空都遮黑了，而且沒有叫的，鴉雀無聲，隻管飛，像什麼有什麼東西攆着一樣！

烏殃烏殃的從動物園上空飛過，而且不是從一個山頭到另一個山頭，是直接奔着天邊去了！

到這會兒，我心裡有點摸不着底兒了。

在想莫不是要地震？

地震要來鳥會驚飛，天空還會變色。

可又一想，不對啊，如果是地震躲在外邊就好了，不用跑得跟逃命似的。

但是接下來的靜，又給我扯得沒主意了……

胖老頭語調降了下來——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經曆過那種靜，讓人心裡發慌得靜。

不是一點聲音都沒有，類似關在小屋子裡那種隔絕聲音。

而是明明在露天，還是在動物園裡，從天上到地上透出來的安靜。

我甚至都能聽見自己血管流着血液的聲音。

身邊有跑步聲，拖箱子聲，罵罵咧咧，不過除此以外再聽不到其它聲音。

要知道，這可是動物園啊，上百種動物，平時光聽它們沒事瞎叫喚了。

突然一下，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就連養着的看家狗都沒發出一點兒聲響。

我登時心裡就炸毛了！

太不正常了，照理說這麼多人往園子外跑，再怎麼那些動物湊熱鬧都要叫上幾聲。

但是沒有，我都來不及看它們在做什麼！

大家夥也覺得不對勁了，從一開始抱怨罵街，跑着跑着全都争先恐後起來，就跟身後有狗攆來一樣。

不僅如此，原本還有幫忙提行李拖箱子的，到後來全都各顧各，自己跑哪還顧得上旁人。

就連自己東西掉了也不管，我見前邊好像是老李錢包甩了出來，還想提醒他一下，沒想到他隻瞄了一眼，六十多歲比我還快！

我心裡說，這事情可不小，怕不是有飛機來投原子彈，問題是動物園有啥好炸的？

我正正合計到底要發生什麼……

胖老頭說着望向瘦老頭，後者表情裡顯露出一抹不願回想——

胖老頭一下子提高聲調！

突然！

整個園區裡的大牲口全都突然叫了起來！

“大牲口？”葉芷疑惑問道，“不是動物園嗎？”

“嗐，”瘦老頭解釋道，“就是那幫吃草的，什麼鹿子、羊駝、羚羊一類。”

“噢，”葉芷點了點頭。

胖老頭又幹了一杯酒，“别打岔，我接着說——”

我記得那幫大牲口嗓門叫得聲音可真大！

都跟扯着喉嚨喊一樣！

不光叫！還想往栅欄外邊沖！

尤其是幾隻角馬，跟得了狂犬病一樣，拿着頭頂的大角撞籠子！

羊兒們也全都瘋了，在裡邊瘋跑，我親眼見到兩隻撞在一起，“嘭！”得很響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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